“唉，傻孩子，這世道官不如匪啊！匪賊另有盜亦有道的時候，官府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頭啊！”

夜鷹合上因驚奇略微伸開的嘴，認命的在懷裡一陣掏摸。到了這時他對這個弟子的心機纔算是真的體味，他冇推測本身的底牌早被人家掀了個底朝天。他現在的身材連個淺顯人都不如，若再耍把戲，無疑自尋死路。

夜鷹的職責便是教誨孩童輕身工夫和製藥製毒。

老者側過甚看了孫子一眼，點頭道：“吃進狼嘴裡的肉哪另有吐出來的事理？”

他說著，想起這些年吃的苦，情感垂垂衝動，恨恨道：“想我杜岩雖不是出身權貴，但也錦衣玉食，餬口充足。父母僅生我一子，捧在掌中愛逾珍寶。誰想一朝被胡三那狗賊搶擄，十三年不在父母膝下……”

正值中秋佳節，闔家團聚的日子。

青年冷哼，反問道：“如何不成能？我家資钜富，母親對我希冀殷殷，三歲開蒙，四歲習書，六歲被胡三擄走時已會寫上千個字。這些年雖身陷賊窩無多大進益，但母親教誨一刻不敢忘懷，不時偷偷習練……”

“但是，這不都是彆人被盜的東西嗎？官府追回了贓物不是應當還給失主嗎？”

老者臉如死灰，一個勁喃喃：“完了，完了，這麼多年的心血啊，全完了……”

夜鷹點點頭，俄然又想到一事，訝然問道：“你會寫字？這不成能！”

心中將青年自打入了德慶班，這些年的作為在腦中過了一遍。他剛到德慶班的前兩年逃竄過兩次，每次被抓返來少不得換來一頓打。若不是看在他聰明聰明學甚麼都快的份上，像他如許不平管的，早打斷雙腿扔到街上乞討了。

“傳聞那些都是妙手，官府出動了好多妙手才把人抓住了。”

那青年轉過甚去，似笑非笑看著他，淡淡道：“如何？三息散的滋味您老怕是冇嘗過吧？用您老的話來講，服後隻比一息尚存多兩息，且無色有趣，入水即溶。”

“快看，出來了，出來了!”

說罷再也不管他，意興闌珊的揮手，大踏步走遠，冇幾步就隱入拐角處。

老者一邊自語，驀地想起甚麼，又道：“官府如何得知中秋節班裡統統成員要返來？憑官府這些酒囊飯袋到底是如何查到德慶班頭上的？十幾年大師謹慎翼翼都過來，怎會俄然被查到了？莫非是出了內奸？”

杜岩嗤笑一聲，“就算是老虎，也是牙齒掉光的老虎。”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看青年，目露扣問之色，卻偶然中看到青年一張臉安靜無波，雙眼中卻彷彿燃燒著一把火，一把足以焚天滅地的火。

想到這裡他又漸漸抖擻起來，昂首看看麵前的老頭，白髮滿頭，溝壑滿臉，雙眼渾濁，精力弱退，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青年不說話，僅麵無神采冷冷瞅他一眼。老者隨即瞭然，咬牙道：“本來如此！”

杜岩麵對著老頭俄然雙漆下跪磕了三個響頭，倒叫老頭嚇了一跳。他站起家來，道：“你雖不是甚麼好人，但好歹教誨我還算用心，我們就此彆過，從今一刀兩斷。”

“那幾個還套著腳鐐，戴側重枷。這麼多人守著，還怕人跑了？”

想到這裡忍不住倒抽一口寒氣。這才發覺不知甚麼時候，手腳變得痠軟有力，彆說跟他脫手，這會子便是略微動一動都感覺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