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夫人，話也不能這麼說。”餘婆道，“當初兩家談得好好的，誰能想到至公子這般福薄，大喜之前出了事呢？到底是貴府先出了大變故，才逼得他們不得不找庶女來替嫁呀，要讓獨一的嫡女來守寡，為人父母的那裡捨得呢。能不顧非議出此下策，可見譚家還是極正視這門婚事的，此次托我再來，實在也有告罪的意義，還望夫人多多包涵。”

與平凡人家分歧，老夫人深知申屠家的子孫入仕則危，以是從不攀附郡中高門權貴，哪怕人家成心與之交友，也多被她委宛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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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姊妹？親兄弟？莫不是冥冥中真有這等荒唐的姻緣？

難怪世人都說無奸不商，兩家已然鬨到了這般境地，譚家竟一轉眼就換了神采，彷彿疇前甚麼都冇產生過，還能親親熱熱地讓媒人上門議親。這類唾麵自乾、甚麼功德都想攤上的惡棍，老夫人都有些佩服他們了。

“甚麼正緣？他們譚家不過是看灼兒要入察舉，這纔想起來湊趣了！”老夫人翻起了舊賬，“且不說他們私行換人替嫁，就說衡兒剛辦完喪，申屠府最艱钜的時候，他們可都躲得遠遠的。彆說上門來搭把手，就連自家女兒歸寧都冇理睬，隻讓人回了趟鄉間老宅，彷彿我們是門多不但彩的窮親戚。如此背信棄義，半點不顧姻親之誼，還美意義再來講媒！”

老夫人暗道，衡兒壓根就冇有結婚的心機，更遑論承認那甚麼譚家嫡女了。隻不過衡兒故意讓申屠家掌控住朝廷的這陣東風，返來對她說了皇商擢選和斥地西境商道的政令，因而她揣摩著搭一門姻親，好讓申屠府在商貿上也有所依托。

唔？餘婆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好險才嚥了歸去。

在她看來，固然商賈常為人所不恥，倒是殷實安穩之選。現在朝廷想要富國，明顯也正視起了商貿，還要深切西境斥地商道，那就更應當抓住機遇，儘早給申屠府找個盟友，譚家這才入了她的眼。

灼兒做了那麼多年紈絝，甚麼樣的小娘子冇見過，每次問起卻冇有一個入得他眼的，如何就恰好看上了譚懷柯？會不會是他欽慕兄長，顧念兄弟交誼，感覺本身該當挑起照拂長嫂的任務？或是目睹長嫂獨居守寡，對她心生垂憐，纔會一時打動？

“哼，落魄時誹謗背棄，暢旺時又上趕著來攀友情。譚家不愧是精於算計的商賈，慣會晤風使舵。隻可惜我們申屠府也不是好利用的，要說郡中與我們門當戶對的人家，那但是多了去了，何必在他們一棵樹吊頸死？”

為了做媒，餘婆夙來是甚麼話都敢說的，被老夫人遷怒了也不惱，殷殷切切地說：“都說姻緣自有天定，夫人無妨看開些，也許前頭那些波折，就是為了成全現在這對正緣呢？”

這老夫人如何回事？明顯方纔還大義凜然地斥責她，怎地俄然就轉了態度？莫非當真被本身壓服了？或者兩家各有所圖，還不想就此斷了來往？

若新婦是旁人家的小娘子，她還會感覺有所虧欠，可如果讓譚安芙這背棄衡兒的勢利眼所圖落空，她是冇有丁點慚愧的，畢竟冇讓她嫁給衡兒守寡，已是最大的寬大了。

“夫人莫說氣話，那會子您給至公子相看新婦，頭一條便撇開了官宦家的小娘子，隻說不敢攀那權貴門楣，敷裕安樂的人家最合情意。您本就是有見地的女君，譚家嫡女終歸是您相看時精挑細選出來的，也是至公子承認的人選，您當真忍心就此回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