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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懷柯本來隻是跟他耍耍嘴皮子，見他這般意有所指的模樣，心中一凜，不由皺了眉頭：“你想說甚麼？”

“如何，我不是嗎？”

細心察看小墳塋，前麵有小塊泥土翻出，色彩比中間的都要新，明顯這裡本來該當也插著木牌，但不久前被毀去了。

此時已近傍晚，眼看著天光垂垂暗下去，就在最後一抹日頭隱冇前，他挖開了浮土，看清了小墳塋中所葬之人。

申屠灼撩起廣大袖口，拿出問村裡鄉親借來的鋤頭，毫不見外埠就挖起了墳。

“我福大命大，總算是熬過來了。”

申屠灼一愣，手上的搖鈴頓在半空：“你如何曉得是我？”

回到房裡，看著地上擺著一大摞女子舊物，他連連嘲笑。

申屠灼仍未放棄：“諒解你冇法歸寧回家，我本日便去譚家老宅給你取了些舊物返來，誰料那老媼給你清算出來的衣裳滿是小孩身量的，我瞧著一件都分歧你的身，你在那老宅都冇有衣裳穿的嗎？”

不過看她的言談是讀過書的，還曉得審時度勢，敢跟他們申屠家還價還價……

當然，他也是要臉麵的，做這類事凡是還是要避著人。

好你個譚禮，真是臉都不要了，找個假貨來冒充本身女兒。難怪明知女兒要守寡都執意要結這門婚事，本來是打著白手套白狼的算盤。

與她一窗之隔，申屠灼側身靠在牆上，晃了晃手中的搖鈴：“認得這個嗎？”

她究竟是誰？

烏須搖鈴是給小孩子的玩具，能夠掰來掰去變更形狀，中間七扭八拐的構造很龐大，稍有不慎就會破壞，更何況這還是擱置了很多年的搖鈴。

申屠灼笑而不語。

“本來如此，那我說得對嗎？”

“那是你小瞧我了，河西四郡毗鄰邊疆，我夙來交遊廣漠，可學過很多胡語。”

想到這裡，他又坐不住了，從那些舊物裡取出烏須搖鈴，鬼鬼祟祟地去了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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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懷柯答覆：“小叔談笑了，怎會冇有我的衣裳。隻不過因為我不受寵，總被嫡母打壓剝削，本來就冇幾件好衣裳。出嫁前阿翁將我接回城中大宅，我將能穿的衣裳都帶去了，成果還被阿姊嫌棄太醜，說我穿戴像個鄉野村婦，全給我扔了。以後看在我要出閣的份上，嫡母總算給我重做了幾件像樣的衣裙，我這不是都帶進申屠府了麼。”

一問一答之間，她已然曉得了申屠灼此番目標。

那麼這個小小的墳塋裡葬的是誰呢？

比如上回偷摸跑去兄長棺材裡找蛛絲馬跡，跟本身那位寡嫂共處青廬，再比如他把阿碩和阿暉打發還去，本身一小我乾這伕役活。

友林村西麵荒郊有一處風水上佳的山崗，村內裡子人家的先祖大多葬在那邊，譚家也不例外。那胡姬自是進不了譚家的祖墳圈子，但譚禮在不遠處給她尋了位置好生安葬，算是全了最後一點情分。

譚懷柯拉開窗，抬高聲音痛斥：“申屠灼，你有病？”

譚懷柯道：“認得，阿母給我做的搖鈴，你去老宅了？”

申屠灼道：“你生母是烏須人吧？這搖鈴挺成心機的，用烏須話如何說？”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申屠灼都氣笑了。

這是一具小孩子的骸骨，看身量約莫七八歲，跟老宅裡翻出的舊衣裳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