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大宣端方太多了,和個親罷了,還要專門教習禮數,提早送進宮裡學著如何當命婦,真真累得慌。”怕他疼痛,譚懷柯邊與他談天涯拆開包紮的布條換藥,見到傷口的狀況,不由皺了皺眉。
想到這裡,她便耐煩等著周問琮醒來,不時給他改換額上冷巾。
譚懷柯不動聲色地替他包紮好,想著傷口太深,這裡的草藥泥果然還是不大行,有甚麼體例能尋到更妥當的大夫和草藥,總要先讓周問琮的傷口有所好轉。
“三殿下可真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
“哦對了,那人還特地交代了,說勿要將你們二人安設在同一間屋裡照顧,怕於你清譽有礙。”婦人赧然道,“哎,說句衝犯的話,昨日我們還覺得……覺得你們二人是高門大戶裡私奔出來的,想著是不是多此一舉了,本來當真不是眷侶,幸虧冇辦壞了事。”
“如許啊……”譚懷柯無法,看來那人畢竟不肯暴露身份。
“見過啊,初時見到那人,可把我們嚇了一大跳。孩子本來不肯睡覺還在哭鬨來著,一見那人就止了哭,鑽被窩裡去了。”婦人絮絮說道,“不過那人隻是麵具瞧著凶,還是挺良善的,恰是他拖我們家顧問你們二人,還給了很多銀錢呢。”
此地是張掖郡城郊的居延綠洲,延黑水河而上,有十來戶牧民在此伴澤而居,申屠灼刻畫引渠圖時也來過這裡。
“在這邊關的確冇甚麼見不得人的,在安都卻要不時警戒。”周問琮歎道,“那邊有太多雙眼睛盯著東宮和我了,是以多年疇昔,我與仲期都陌生很多。”
譚懷柯掀起他腿上的布巾,細心檢察傷口,發明上麵敷上了草藥泥,但另有些滲血,不由擔憂起來。這裡不似城中,有醫術高深的大夫,另有充沛的藥材供應,若一時措置不當,乃至傷口腐敗,那三殿下這條腿就算是廢了。
“說得極是。”周問琮笑道,“且等著我那淡若水的至好將翹毛放出來吧,城中尋不見你我,他也定會想到用朔雁傳書的。”
周問琮想了想道:“那麵具客費經心機把我們帶出城,就是想讓我們當幾天牧民?我總感覺他另有其他目標,我們無妨放心等幾天,看看他另有甚麼背工。”
發覺到她的行動,周問琮驚得直往被褥裡縮,脖子都紅了:“這……男女授受不親,不必勞煩申屠大娘子了。”
周問琮就睡在蒲家兒子的榻上,昨日中了迷香,又極力相搏,譚懷柯去看望時還未醒轉,因受了外傷,還發著低燒。
“這……我……”
婦人點點頭:“他也說了,是從沙匪手中救下的你們。隻是把你們兄妹拜托給我家以後,他就倉促拜彆了,我們也不知他去了哪兒。”
譚懷柯點頭,目睹他傷口處又滲了血,便要伸手給他換藥。因傷在大腿,為便於看顧顧問,她已將周問琮的裡褲剪開,掀起布料便是光|裸的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