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寄對他笑道：“你瞥見了，你們風塵仆仆前來，不管是力量還是設備，遠不及我們這裡，就算兵將略微多些，但是我們的城牆你也見到了，三五倍的人一定能破。還是不要白搭力量了。我給你們些軍糧，再多送些絲綢和金銀，大師各取所需，不是更好。”

楊寄蔑笑道：“聽你漢語說得好，想來也讀過一些漢人的書。我們漢人在大義麵前，夙來感覺老婆如衣服，豈能為‘衣服’而傷軀乾？”

來使那雙三角眼毫不害怕地直視楊寄，嘲笑道：“你說的！我們大王感覺將軍夫人長得不錯，如果將軍已經不想要了，我們大王勝利以後，就帶你夫人回封邑去納福了。”回身籌辦走。

這是毫不粉飾的熱誠，楊寄胸口起伏，在來使將欲踏出帳門時還是喊了一聲：“慢！”

吃完了，一抹嘴，北燕使節昂首道：“我們大王說，想要原州城。”

而他，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細心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淺笑著說：“那可不可，我們在和楊寄構和，萬一談成了呢？”

“你懂的，天然阿誰標緻的將軍夫人咯！”

扶風王叱羅杜文的庶兄叱羅忽伐，在和楊寄把酒言歡的時候，曾經很不屑地評價這個弟弟“遊手好閒，貪玩好色，未見得有多強，不過是白叟家偏疼季子罷了。我看杜文那小子好讀漢人那些咬文嚼字的破書，閒暇時喜好投壺樗蒲那類所謂的雅戲，回宮還要和太後撒嬌，真是噁心透了！”

兵車隆隆而過，校場寬廣，兵士結實，騎馬射箭、佈陣行軍、貼身搏鬥無一不精乾；堆棧裡堆滿了糧食，金黃的粟米，烏黑的粳米，五色的豆子，另有垂掛在房梁上的各色醃肉，琳琅滿目；馬廄裡馬匹肥壯，草料充沛，鞍韉重甲無一不備；城牆矗立，表裡迂迴層立，甕城和馬麵上到處安插著弓_弩、礌石等物……

請見北燕的使節，此次是楊寄最客氣的一次，他在中軍的營帳裡設下烤肉和美酒，犒賞這位遠來的傲慢胡人。來人從戈壁裡艱钜穿行而來，一起補給都不敷，自是顧不得說話，先狼吞虎嚥了起來。

沈沅感覺驚駭，閉上眼，彆過甚。叱羅杜文一揮手，帳門又落了下來。他重新蹲在她麵前，暖和地說：“一百鞭，不會死人，但是充足他記一輩子，也夠其彆人記著了。”

他拍拍巴掌，幾個親兵過來聽叮嚀，楊寄掃了他們一眼，道：“出動我的兵車，帶使節瞧瞧我們原州的壁壘。”

好嘛，天道循環，他扶風王也搶他楊寄的老婆！楊寄悄悄地咬著牙，卻揮手叫帳中其彆人全數退下，纔到這來使麵前，抬高聲音說：“我看你也不蠢，少說這些蠢話。你們扶風王想要原州，拿甚麼來換？”

她過了好久才哭出來，哭聲帶著顫音，低得若隱若現，眼淚嘩嘩地往下賤，儘是塵灰的臉上被衝出一道又一道白印子。等她抬眼睛時，更是嚇得周身一戰，扶風王叱羅杜文正高高地站在她麵前，盯著她目不轉睛。

她展開眼，看到的倒是一張湊得很近的臉。

少數和他離得近的親衛曉得，昨日下午，將軍號召了一聲就出城“巡查”了，下半夜才狼狽不堪地騎著一匹胡馬返來。並且，將軍夫人呢？

甚麼邏輯！楊寄瞥目睹中間人都是義憤填膺的模樣，隻差上前抽這傲慢的來使了。楊寄冷冷地在嘴角噙了一絲笑：“那這麼說，我轉頭打到你們代郡去，也能夠把這番話反璧給你們天子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