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末，你當時講韓信，不是講得挺好？胯_下之辱都能受得，另有甚麼受不得？”沈嶺道，“獨一需求的，就是手黑一黑了。”

“他如果肯援助……倒好了！”

王庭川峨冠、鶴氅、寬袍、博帶，文雅地坐在主位的藺席上，手裡的玉麈一揮，揚起一陣清風似的，香爐裡嫋嫋的捲菸都騰起流雲的模樣。“請坐。”他是仆人，打量了一眼楊寄那身禦賜的大氅毛都掉得半禿了，狼狽！他卻還含著笑，客客氣氣道。

楊寄看到沈嶺，頓時內心一鬆，也就大大咧咧跪坐下來，抓起麵前的茶杯，咕嚕嚕豪飲了一通，方道：“王都督！我這裡的九千多人，求你拯救！”

楊寄冇聽懂最後兩個成語，眨巴著眼看向沈嶺，沈嶺抿了一口茶，對王庭川拱手道：“都督不必擔憂。叱羅杜文此次奔襲涼州，實在是孤注一擲，傳聞北燕海內大為震恐——因為杜文此舉，未經批準，近乎於造反。”他頓了頓，看了看王庭川驚奇的神采，溫文笑道：“既然如此，杜文天然是破釜沉舟，既然是破釜沉舟，天然想操縱楊將軍，那麼，我們緩緩周旋，乃至讓他得償所願，必定能形成燕海內鬨。當時候，就算我們不圖他的處所，他也必定偶然南顧，豈不是給我們天賜的良機了？”

奉侍的小丫環吃驚地眨巴著眼睛，裡頭卻傳出“噗嗤”一笑：“楊將軍真是快人快語，實誠人！”

好輕易到了荊州都督的府邸，這處所楊寄也待過，現在整修過了，顯得格外精潔。楊寄深吸了一口氣，進到了荊州都督府款客的花廳裡。

這些文人雅士們都是一個德行！王庭川也在院子裡蒔植梅花，而花廳裡除了焚香，亦擺了插瓶的蠟梅和盛放著的水仙，裡頭香氣幽幽，中人慾醉。楊寄一幫子極其踟躇，前次他們的臭腳已經惹得盛銘家的小丫環不快了，此次又要丟人了吧？

楊寄一傳聞阿圓，臉頰就止不住地暴露笑紋：“天然是因為阿圓嘛！王庭川和皇甫道知之間，不也有個永康公主？”他驀地停了口，遐想起之前人家說的永康公主和駙馬乾係反麵的八卦，內心俄然有些了悟。

楊寄的表情暢悅了很多，回到第宅，阿盼已經睡下了。他掌著燈看了看女兒敬愛的睡顏，幫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感覺小傢夥圓嘟嘟的敬愛不敷。但沈嶺拉了拉楊寄的衣袖。楊寄雖有些不捨，還是分開阿盼的房間，跟著沈嶺到了書房。

這頓飯談了好久，喝得歡樂。王庭川叮嚀部下把楊寄帶來的人先挪到外城中，又叫請將軍夫人和小郎君住入荊州城裡的第宅。他彷彿有些不堪酒力，沈嶺拱手道：“那麼，都督好生歇息，卑職帶將軍去第宅看一看他家的小女郎。”

楊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到馬車裡對沈沅說：“我不管如何要闖一闖荊州，如果回不來了……你不要再把金銀拿給他們了，偷偷帶著阿珠和我們兒子，渡江回秣陵吧。”

赴荊州會產生如何的事，他也不曉得。一無權勢人馬的他，隻怕和在雍州是差未幾的成果——乃至更壞，王庭川的家世背景比盛銘好得更多，而他妻兄皇甫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