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寄對沈沅道：“你拿我褲子做甚麼？”他一點不害臊，扭過身子刮刮阿盼的小麵龐，哄著她說：“阿盼，要騎大馬？冇題目！但是好馬要配鞍。阿父這就給你配鞍子！”他鑽進被窩，變戲法兒似的穿好裡衣，把阿盼抱在懷裡擋住視野，表示沈沅從速撿起地上的衣裳穿好。他這才把女兒托在腿上，讓她騎著本身的大腿，上高低下地遊戲。阿盼歡暢得咯咯直笑。

楊寄拿過桌上的紙筆，筆上的墨不知是多久前用的，乾枯在筆頭上。他便把筆頭在嘴裡含了含，濡濕了在紙上畫一道長江，又畫幾個圈圈代替建鄴、曆陽，和中間環繞的城池。他盯著紙上粗陋的圖案，顧不得嘴裡一股鬆煙墨汁味道，眯著眼睛細心察看。

沈沅看他們父女倆玩耍，內心又甜又酸，道聲：“我給你們買點心去。”開了門籌辦找個餅攤兒，卻瞥見沈嶺從門外一步步走出去，精力有些疲勞，眼眶另有些發青。她想起昨日和楊寄的對話，不由又獵奇又擔憂，幾步上前把哥哥拉到一邊，問道：“你早晨到底去哪兒了？”

“但是……桓越……”楊寄不知如何說桓越對本身那種似有若無的斷袖情素，又怕妻兄不睬解會在阿圓那邊生出曲解，他想了好久才說，“桓越無情，殺人如麻，我怕他也是個會落井下石的傢夥。”

楊寄想著建鄴城外的桓越和建鄴城裡的皇甫道知和庾含章，腦筋亂麻似的。但他還是把亂麻給理清楚了：“他們死絕了，我毫不能死。皇甫道知不是個好東西，其他兩個也不是。我得靠本身，讓我們一家子好好活著。阿圓，你放心，我能夠做到，必然能夠做到。”

兩小我都還是光溜溜的，肉貼肉分外舒暢，楊寄醒了，在老婆的嘴唇和脖子裡親吻了幾下，內心固然有無數壓力和愁緒，卻不肯意讓她分擔分毫，以是笑著和她憧憬將來：“等這一仗打完了，我們回秣陵，我已經買了屋子買了地，下次再買大一點，當一個財主！想吃包子吃包子，想吃湯餅吃湯餅，想給阿盼買紅衣裳就買紅衣裳，想給阿盼買綠衣裳就買綠衣裳。”

沈嶺翣了翣眼睫，彷彿有些驚奇，但旋即點頭：“我是去畫舫的。不過，你不必說得那樣刺耳。”

楊寄見他態度當真，也莊嚴起來，點點頭說：“是的，桓越也不敢久等。荊州和巴陵的軍隊已經星夜趕來，等兩麪包他的餃子，他就是死螃蟹一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