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享用完他的奉侍，又能夠鑽進阿誰滾暖的胸懷裡，舒暢得隻想睡覺。但是另有個首要話題必然要問，她仰起臉，親了親楊寄的下巴，才問：“你接下來甚麼籌算？”

阿盼明天上高低下，近乎玩了一天，吃飽肚子就開端犯困，打了幾個哈欠，揉揉眼睛，揉揉鼻子，軟軟地往楊寄身上貼。楊寄低頭一看，嘿，刹時就閉上眼睛睡著了。他怕影響女兒的好夢，一動不敢動地僵坐了一會兒，終究感覺她呼吸勻淨，眼睫毛也不扇動了，才謹慎起家，把阿盼放到榻上，喜滋滋地搓動手，膩到沈沅身邊：“阿圓……吃好了嗎？”

“我不餓！”

楊寄一點不怕丟臉，涎著臉拿過衣裳：“再換一身。這個，我給你洗。”還湊在鼻子邊，深深地吸口氣，笑道：“好香！”

沈沅從不胡亂鬨騰，雖則內心不捨得從小長大的故鄉，但是好男兒誌在四方，女兒家則如菜籽一樣，落到那裡就在那裡生根。她已經在建鄴拖了他無數的後腿了，今後可再不能了。她驀地像在曆陽麵對絕境時那樣充滿了勇氣，把臉頰貼在楊寄的胸脯上，輕柔地說：“好，我聽你的，你說去那裡，我就去那裡。我不怕的。我們總有一天能夠回家，阿末，我信賴你！”

沈沅一敲碗邊，裝了半吊子的嚴肅刹時消逝了，換成“噗嗤”一笑：“你的心機我還不懂？先用飯，吃完，天都冇有黑……”

他便能夠肆無顧忌了，丟開手巾，一把把她按倒在坐席上。沈沅“嚶”了一聲，扭了扭身子：“地上多冷呐！”楊寄探手摸了摸坐席，公然透著些涼意，冇何如，抱著她放到一張鋪著軟氈的高案上，高度倒挺趁手，冇想到身下的人又作：“太高了！又不是冇有榻……”

沈沅看著麵前人這“接地氣”的痞子樣，忍不住“噗嗤”一笑，盛了熱粥放在大家麵前，楊寄道：“我來喂阿盼，你飽飽地吃些，餓了那麼久了。我但是一向有軍糧吃的。”他素有細心的一麵，見阿盼看到吃的就眼睛發亮，坐在他身上的小屁股一拱一拱地往食案前撲騰，忙把她攬在胳膊彎裡，先擦了眼淚鼻涕，再舀一勺粥細心吹溫，再送到阿盼嘴裡。

楊寄神采有些餒然，歎了口氣說：“但願是臨時的吧。現在的情勢……說了你也不懂，彆問了，徒添煩亂。”

“出息！”沈沅側了側腦袋，枕著他的胳膊，“方纔顧擺佈而言他，誠懇說，底下是甚麼籌算？我們回秣陵？”

“不。你隨我去荊州。”楊寄篤定地說，“二兄在那邊照顧你。你到荊州去，我則到朝廷爭奪荊州的督牧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