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寄端莊八百地說：“你二兄說，成大事者――都要會演。逢場作戲，不就是演麼？”

廣陵參軍忍了氣說：“那你傳報楊領軍，請他點五萬人，明日日落前隨我去廣陵值守。”

經曆了烽火的曆陽，到處“叮叮鐺鐺”在修城牆，城門更是釘得七零八落，名曰正在重新加固、刷漆。廣陵參軍脖子都仰酸了，才獲得那些懶洋洋的西府守軍的一兩句話：“開城門？笑話！開完了，你再給我釘歸去？”那守軍指了指城門，翻了一個明白眼。

不過不消了。這時，門“砰”地翻開了。沈沅披著棉襖，橫眉瞋目，對楊寄低吼：“出去！”楊寄垂眉耷眼的，弓著腰亦步亦趨跟著，閣房暖和，熱氣癢癢地挑逗鼻子，隻感覺好大的一道鼻涕，不聽使喚地要往下賤，他冒死地吸溜，可還是節製不住。

一團香香軟軟的羅帕丟到他懷裡，伴著的另有一聲“擦擦！”楊寄一犟都不敢犟，乖乖擤了鼻涕，把臟帕子握在手內心，嬉皮笑容往被窩裡鑽。沈沅拉他，那裡掙得過男人家的力量，見他死皮賴臉拱在被窩裡，把本身裹得跟剛“上山”的蠶寶寶似的，隻能氣得坐在一旁的熏籠上，叉著腰問：“今兒賭得縱情了？”

楊寄本來就鼻子不通，這會兒一頓深吻下來，氣都冇透過來，麵前黑濛濛裡帶著些閃動的金花兒，半醉的腦筋愈發迷濛不清，倒也有彆樣的飄飄欲仙感。他好好地呼吸了幾口，手又去摸沈沅的褲帶。沈沅扭了扭，籌算好好吊一吊他胃口，冇想到這醉鬼剛把手伸在她暖和的肚子上，就“呼呼”睡著了！

楊寄被夜風一吹，肚子裡的酒頓時化作身上的盜汗，脹脹的腦筋也復甦了些，他扒著門縫，賠著笑容要求道：“外頭怪冷的，先讓我出去講嘛！”

這話裡有點搶白的意義，但皇甫袞態度仍然很恭謹和睦，笑笑道：“我朝世族，姓王、姓吳、姓曹、姓朱……但真正稱得上說出話來朝廷也不得不考量三分的，還是譙國桓、潁川庾和太原王三家。現在譙國桓幾近族滅，剩下五服以外的不成氣候；太原王式微已久，隻能靠文才和血緣稱名，甚或隻能靠尚公主來保持其勢。大王覺得，另有一支，今後如何？”

這個惡棍兒郎！沈沅又是無法，又是有些消氣了，隻好任他輕浮。

北府軍是賊囚，西府軍是惡棍。聽聞動靜的幾個郡牧都打了退堂鼓――如許的一群刺兒頭推到本技藝上，不定鬨出甚麼花腔來。前頭長水軍的都督吳雲峰就是表率――不過是管束得嚴了點，殺了幾個犯軍紀的，就被造反的北府兵士給殺了！

皇甫袞含蓄地笑笑，顧擺佈而言他：“原都覺得我阿誰傻阿弟已經被桓越殺了的，冇想到卻還活著。好難為煞人！朕真想把這個煩人的位置還給他！”

人小鬼大！皇甫道知已經被問得背上起盜汗，真不由不對這個侄兒刮目相看，躬身道：“陛下這個意義，臣也想過。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