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神采煞白,連連請罪。皇後命人扶起都靈兒,看到她背後的傷,眉頭一皺:"傷得不輕,帶回坤寧宮醫治。"
"殿下恕罪!"她倉猝跪下,"奴婢見您高熱不退,不敢分開..."
都靈兒接過信,躊躇半晌還是問道:"殿下,奴婢聽到柳妃娘娘說...說您留我在身邊是為了熱誠家父..."
都靈兒扶他到閣房榻上,找出藥丸用溫水送服。又打來涼水,擰了帕子敷在他額上。蕭景煜昏昏沉沉地睡去,她卻不敢分開,守在榻邊徹夜未眠,不時改換帕子。
皇後輕笑:"不必嚴峻。本宮隻是感覺,景煜身邊需求個知書達理的知心人。"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都靈兒一眼,"你很好。"
都靈兒渾身濕透,跪伏在地:"奴婢該死,但情急之下..."
蕭景煜如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回身對總管寺人道:"把她調到東宮。"
"傳聞本日太子殿下也會來賀壽呢。"身邊的宮女翠兒小聲嘀咕。
東宮的日子比浣衣局輕鬆很多,卻也更需謹言慎行。都靈兒每日寅時起床,趕在太子晨讀前將書房清算安妥,研好墨,備好茶。蕭景煜凡是辰時來書房批閱奏章,一坐就是大半天。都靈兒隻需靜肅立在門外,聽候調派。
世人轉頭,隻見一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在宮女簇擁下走來——竟是皇後孃娘!
春雨綿綿,蕭景煜在書房批閱奏章至深夜。都靈兒按例在門外等待,忽聽內裡傳來茶盞落地的脆響。她悄悄叩門:"殿下?"
"噓——"都靈兒悄悄點頭,表示她噤聲。錢嬤嬤最討厭宮女們群情主子。
冇有迴應。都靈兒躊躇半晌,排闥而入,隻見蕭景煜伏在案上,麵色潮紅,呼吸短促。她大著膽量上前探他額頭,滾燙如火。
都靈兒冷靜清算著大紅錦被,心中無波無瀾。太子納妃與她何乾?她隻求安穩度日,有朝一日或許能探聽到父親和兄長的動靜。
都靈兒一怔:"奴婢癡頑,恐怕服侍不好柳妃娘娘..."
"傳聞柳蜜斯才貌雙全,與殿下是天作之合呢。"小宮女們暗裡群情。
第一杖落下,都靈兒痛得麵前發黑。就在第二杖要落下時,一個嚴肅的女聲傳來:"停止!"
"記著,不管聽到甚麼傳言,都不要輕信。"蕭景煜鬆開手,"本宮離宮期間,你要格外謹慎。柳氏...不簡樸。"
都靈兒不假思考地扔下衣物,衝向水榭。隻見池中一人正在掙紮,富麗的錦袍吸飽了水,像鉛塊般拖著他下沉。岸上幾個寺人亂作一團,卻無人敢下水——宮規森嚴,主子觸碰主子身材是大忌。
蕭景煜扶起她:"本宮用心放在那邊的。這些日子察看,確信你與你父親一樣樸重,纔敢讓你看到。"
"退下。"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她。都靈兒偷眼望去,隻見被她救起的年青男人約莫二十出頭,麵龐慘白卻俊美非常,一雙鳳眼如寒星般清澈。他渾身滴水,卻仍然保持著與生俱來的威儀。
皇後大笑:"瞧你急的!本宮不過談笑。"她對都靈兒道,"太子既返來了,你便回東宮去吧。"
"殿下仁慈,念你救駕有功,特許你在書房服侍筆墨。這是天大的恩情,你若敢有半分非分之想..."蘇芸冇說完的話裡儘是警告。
"不必張揚。"蕭景煜聲音沙啞,"隻是風寒,櫃中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