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群情著便走近了些，聽得那老叟大喊道：“我但是當今太子爺的親外公！你們誰敢對我不敬？我要見駙馬爺！”

“你確乎是有真才實學的，如果下回做事前能多與她籌議一番，你今後的路會平順很多，”祐樘意味深長地笑看著他，“偶然候，懼內也是有好處的。”

那不是陽明先生王賢人麼？

那少年目瞪口呆半晌才緩過神來，縮著脖子謹慎問道：“令愛……令愛是皇後孃娘？”

唐寅趕快捂了捂嘴，低聲道：“那……那老兒……”

“為何不能是如許的，”祐樘朝她挑了挑眉，“是以我說我並未剝奪他的功名。而我方纔問你就那麼信賴他麼，並非因為吃味，我指的是喬兒就那樣信賴他的本領？”

漪喬愣了一愣，瞪大眼睛道：“甚麼？！王守仁？！”

漪喬正自入迷，忽聞此言，不由道：“那王守仁不是冤死了？”

唐寅三人這三個月來一向被關押在錦衣衛北鎮撫司，雖未受酷刑鞭撻，但錦衣衛詔獄向來是個有來無回的處所，他們能好端端出來已是萬幸，其內暗無天日，景況卑劣，三人被押來時俱是狼狽不堪，眼下雖因著麵聖，都簡樸沐浴了一番又換了身衣裳，但仍舊個個描述乾枯，逃荒返來一樣。

祐樘命華昶退下後，再麵向唐徐二人時，神采便隨和了些。他給二人賜了座，笑著道：“在獄中待得可還風俗？”

唐寅回想起上元的那餐飯，感慨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陛下對皇後的寵嬖的確登峰造極了……對了，陛下讓我今後做事前多與你籌議。”

沈瓊蓮盯著那老叟，隻見他從背後承擔裡取出一堆絹帕靴子等雜物，一股腦塞到一個出來檢察環境的少年懷裡，對勁道：“瞧瞧，這可都是我閨女給我的！都是宮裡的東西嘞！”

“做事毛躁又養了一身肇事的狂傲性子，你歸去後細心深思一番吧，”祐樘掃了唐寅一眼，又笑道，“你如果學得沈氏一半的謹慎機靈，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步地步，最多也隻是落第，三年後再考。”

他厥後覺悟過來，此事皆由都穆的妒心所起。但他現在供出都穆，都穆定然是不肯認的，說不得還會反咬他一口，萬歲爺現下怕是惱他至極，聽不聽他的話還兩說。而當時馬侍郎也在場，他供出都穆，馬侍郎也要跟著遭殃，他今後更難做人了。

“你與程敏政有一處很像，便是恃才自大，你但是以為你唐寅才調天下第一？”

“你是說華昶構陷你麼？”祐樘問道。

本來本來定好的會元並非唐寅，之前的謊言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謬！

“陛下獨寵皇後底子不成能因為驚駭皇後，長腦筋的都不會不曉得這一點。你說陛下乃天下第一懼內之人，實則已經是在暗指陛下乃天底下寵妻最甚之人，陛下樂得被人獎飾寵妻。隻是你這話調侃意味太濃，陛下最多覺著你不著調，不會真的問罪於你。何況當時另有皇後在一旁為你幫腔，陛下也就順勢作罷了。”

她內心感慨，明顯都是同一期間的，算起來他們當中大多數人也和自家夫君年紀差未幾，但這群文人在後代的名譽可比自家夫君的清脆多了。弘治朝文明昌隆、大師輩出當然是功德，但傳至後代卻遺落了這個期間最應銘記的印記，又該如何評說呢？

“無大過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