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月白坎袖雲錦琵琶領高開叉旗袍，披駝色披肩，身材小巧，豪氣勃勃的女子踩著紅色高跟鞋款款而來。

俄然，霹雷巨響，火光沖天。

方將淡藍絲帶打好標緻的胡蝶結，車廂便被拉開，六姨太劉氏與趙處長談笑進門。

電光火石之間，小五隻來得及撲開大帥。

“媽了個巴子！三十六口，連貓狗都不放過，小五，你做的過分了。”

車廂翻倒，身材劇痛，耳畔驚聲慘叫充盈，她的內心卻非常安靜，心似放空，無掛礙、無可駭。

來人年過六旬，身材癡肥，短脖子，穿了鐵灰色禮服，肩章反射晨光，行走時綏帶擺動、肚皮顛簸，臉上肥嘟嘟兩團肉，見人先笑三分，露解纜黃的米粒牙，提及話來有些口吃：

侍從恭敬的排闥而入：“稟大帥，五蜜斯到了。”

“大帥，請用。”

劉氏正要伴隨趙處長去隔壁餐車用餐。

火車在郊野中霹雷前行，淩晨五點，天氣漸亮，撩起烏黑抽紗繡窗紗，能看到地平線垂垂染上敞亮的白。

大帥也是心頭震驚。

“恰是。”小五順手拿下捆綁在大腿內側的勃朗寧手槍把玩，悠然道：“小野虎視眈眈，窺視我中原，我宰了他，順帶送了他妻兒長幼一程。”

暗中到臨前，她看到周景芢腦漿迸射，鮮血噴薄，一雙米粒眼圓瞪著，似是不敢置信……

“見過了，昨夜與六姨太同屋住的。”順手將錦盒放上餐桌，抱臂靠在另一側酒紅沙發背上，白玉長腿微屈，線條美好，完整疏忽周景芢存在：“昨夜冇機遇，這是大帥想要的。”

“大帥英，賢明。”周景芢在大帥劈麵酒紅色天鵝絨沙發落座，小眼精芒閃動，笑容垂涎：“昨晚和五蜜斯一起上車，我整晚都，都冇睡，睡著。”

“大帥。”朱唇輕啟，聲音低柔酥骨。

周景芢看著那顆人頭，抹了把額上盜汗，再也不敢直視麵前的女子。

隨淡藍絲帶飄落，大紅錦盒四周展開，暴露此中鮮血淋漓的一顆人頭，——小鬍子男人雙眼圓睜暴突，口鼻滴下的血漬已經發黑凝固，死相猙獰，一股子異味撲鼻，令人作嘔。

大帥玩味的笑：“小五年青，叫我給慣壞了，她脾氣又不好，槍不離身，睡著時近她身被誤殺的酒保能組一個排，你要她？就不怕她哪天歡暢轟爛你的頭？”

她冇馳名字，代號為“五”，便喚作小五。

身著灰藍褂子的侍從恭敬的撤去精美碗碟，將一碗虎血輕手重腳放在鋪設酒紅抽紗繡桌巾的圓桌上，恭敬隧道：

駝色披肩上的長流蘇滑過侍從手臂，似素手挑逗琴絃，已讓年青人羞紅臉低頭慌亂退下。

小五看向窗外，似車廂中底子冇有周景芢此人，她五官如雕如琢，側臉表麵姣好，明顯是精美秀雅的才子，幽深杏眼之上卻壓了一雙苗條飛揚的劍眉。偏如許端倪冇有粉碎她的美感，反為她平增颯爽豪氣。

“為永絕後患罷了。”小五收起槍，隨便看了眼車廂另一側，遂文雅敏捷的將錦盒包裝成原樣。

光芒一暗，火車顛末橋洞。

手槍翻動，人雖冇看周景芢，槍口卻如有似無對著他。

“妻兒長幼？”

死，對她，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見過六姨太了？”

“小野一田？你真的做到了？”

她不過是一枚棋子，雙手沾滿鮮血，固然那些人該死，可殺孽早已形成，且從她踏上這條路那日起，存亡便已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