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默唸至此，林複聲俄然看到院外有一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垂垂靠近籬笆牆。

“這是你爹寫的？”

“嘿嘿，也不消甚麼重謝。隻要多給我幾塊酥油糕就成！”林得中說罷，又將另一塊糕餅也塞進了嘴裡。“嗯，好吃，好吃，嘿嘿……”

許氏一見，也不肯掉隊，急著在牛車上嚷道：“哎呀，嫣兒啊，是來等我們中兒的嗎？”

次日，便是與李夫子商定好，上交每個肄業者高文的日子。

藉著月光，林複聲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是林得中嗎？他一貫是最冇心機的，怎得這大半夜，竟然與人私會？

看著林士通駕著牛車，遠去的背影，林複聲感到莫名的失落。不過，他轉念一想，我的那歪詩也會被李夫子看到，不知他會如何看呢？

如果他有甚麼彆的異動，再高呼喊人也不遲。

……

嗯？林複聲感覺奇特，這小賊來到籬笆牆外，卻不出去，隻是趴在那兒，一向學狗叫。

嗯？來了小賊？

爺爺寫的詩？

李嫣兒並不睬他們一臉的錯愕，隻鼓著腮幫子接著道：“快去吧，草堂裡趙中明他們會歡迎你們。去得晚了，就會排在後邊兒了。”說罷，李嫣兒回身，百無聊賴地甩著一支小草鞭，走了。

李嫣兒嘟起嘴巴，無法地搖點頭，隨即說道：“我爺爺不在家，他說，你們把詩作留在草堂，便可分開。等他返來看了，如果有中意的門生，天然會叫人去傳信的。”

林得中接過酥油糕，一口便先吃了一個。隨後，一邊大讚其好吃，一邊從懷裡取出一張摺好的宣紙，交給了陳大牛，並嗚囔著嘴道：“給你的。你放心吧，我連你的名字都幫你寫上啦！”

嗬！本來是那！

這不是陳大牛嘛？林複聲一聽就聽出了黑影的聲音。

許氏倒是在院子裡急得直打轉，衝著茅房直喊，“你再不出來，誤了時候，看我不揍你！”

林家院外，林複聲的小小身影站在那邊一動不動，顯得既無助，又孤傲。剛從屋內出來的楊氏見狀，心疼不已，輕聲來到兒子的身邊，安撫道：“複聲莫急，等你會說話的時候，娘必然送你去蒙學。”

“這不是嫣兒mm嗎？”陳大牛一眼就看到了李嫣兒，牛車還冇有停穩，他便急著跳了下來。

看林得中的模樣，塔拉著鞋，出門兒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兒摔一跤。頭混亂，好似雞窩，身上的衣物更是亂得毫無章法，肩上披著條褲子，下身也不知是裹著甚麼破布頭，露著半條小粗腿。塔拉著鞋子走到院子裡，這才繫了繫腰上的帶子。

牛車來到李村，李夫子的草堂山下，已經堆積了很多的車馬。

此時，林士修和許氏的聲音漸消，取而代之的是陣陣鼾聲。

人到齊了，林複聲也想去，卻被許氏無情地回絕了。

林複聲想到這兒，便在磨刀石後，屏息凝神地諦視著院外的黑影。

“放心吧，不是，這上邊兒除了名字是我幫你寫的，其他的字都不是，我猜……，應當是我爺爺寫的，我爺爺那但是個老秀才啦，字比我爹寫得都好。要不是我爹叫我揹他的詩背了好幾天了，我都想用你這個呢。”

“那到不是，我那，是我爹寫的。我要再叫他寫，他必然得罵我。”

陳家老邁一家，早就坐在牛車上，雖是內心焦急，卻也不便催促。畢竟這是林家的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