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文人講究率性而為,肆意蕭灑,乾係密切的好友也常常一同玩耍,出入同業,夜間又抵足而眠,何況弄月以後已是深夜,王氏佳耦也實在不放心叫他一小我回家。
隻是苦了遲早輪班倒換來保護治安的諸多衙役,又是防火防踩防打鬥,又要呼喊著叫大師防備竊匪也過節,更要留意,恐怕有外頭的柺子趁機流竄出去作案,當真是苦不堪言,一天下來嗓子都啞了。
話音未落,杜文卻已經又嚷嚷起來, “你甚麼時候也俗套了?你日日練字, 凡是我看過的書你也都看過了, 記得倒比我還快些, 何況他也不是那等輕浮之人, 我們隻湊在一起玩耍,又有何不成?我們家兄弟姐妹甚少, 如果多的人家也都經常湊在一起考校學問, 開些個茶話詩會……”
但牧清寒隻感覺他們父母後代其樂融融,隻是看著就叫民氣中暖和鎮靜,竟是他從未見過的誇姣景色,彷彿比皓月當空更吸惹人,便感覺哪怕一口清炒波棱菜也好像人間至美。
正想著,卻聽中間牧清寒笑道:“你卻癡了,阿唐夙來勇武,甚麼不會?來日下了學,叫阿唐好好瞧瞧你,你與我一同練習也就是了。”
牧清寒被兄長送到陳安縣避風險,除了阿唐以外,另有幾名得力小廝和一名中年管家。隻是牧清寒一貫不大耐煩有人跟著,這些人就都留在家裡,平時隻做灑掃采買、迎來送往的活兒,這會兒杜文剛一進門就有人端茶送水遞手巾,忙而穩定。
實在當代夜市流行,獨一半夜到五更之間略有停歇,卻也有人走動,而繁華處幾近更是不夜城,牧清寒又有健仆阿唐跟從,安然天然無憂,不過體貼罷了。
杜文見後大笑,便把他攆走了,說:“大少爺暫去一旁安息。”
他與杜文便是同窗又是老友, 乾係非比平常, 便也將對方兄妹視為本身的兄妹,現在牧清寒對杜瑕以妹相稱,等來日杜文見了他的兄長,天然也以兄長敬之。
各處行當觀者如雲,隻把幾條縱橫大街圍個水泄不通,每有出色處必定喝聲直沖天涯,掌聲如雷,撒出去的銅錢猶以下雨普通,耍戲的人賺的盆滿缽滿,看戲的也是心對勁足。
打那以後,杜瑕就一邊保養身材,偷偷在屋裡做點播送體操之類的活動伸展筋骨,一邊持續研討用彩繩編東西,早晨跟杜文讀書學字,安排的很充分。
牧清寒走後,杜瑕公然跟父母兄長提及要叫他重視身材保養,勤加熬煉的事。
這兩天固然還不算正式假日,可外頭已經鬨起來,除了常日裡都有的賣各色生果零嘴兒、酸湯小吃,更有無數取樂把戲:甚麼弄鬥打硬、教蟲蟻、弄熊、藏人、燒火藏劍、吃針、射弩、親背攢壺瓶等各色雜技踢弄,刀槍棍棒的技擊演出,另有街頭做相鞭撻擂台的。每日需求鬨到深夜半夜方罷,而五更卻又趕著熱烈起來,幾剋日夜無歇。
中秋佳節古已有之,不管那裡的百姓都很看重,前後怕不要熱烈大半月才罷。
一時王氏送了新的被褥來,牧清寒道了謝,原想親身脫手,哪知竟是甚麼都做不好,笨手笨腳的,好好被褥硬是叫他抖成一團。
他身邊的門生也點頭,道:“洪清師兄說得有理,且賢人言隨心所欲,率性而為,我們又不何為好事,何懼旁人言?再者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強身健體也是正道,石兄未免謹慎過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