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唚!”二嫂拾起一根玉米稈,追攆徐德龍進大院道,“我非打斷你的腿不成!”
“你臉好香啊。”徐德龍如願後,說著遊戲以外的話,鼻子筋著聞她的麵龐兒行動有些誇大。
“瞅我這一天忙東忙西,冇工夫管他,你叫家裡人看嚴點兒,彆讓他老往外邊跑。”徐德富說,“傳聞徐大肚子又回村了,德龍還是少沾他的邊兒,輸耍不成人。”
“他娶了媳婦……我們交了學俸(學費)。”徐鄭氏說,本地端方上私塾也交些學費,一定交米一石或八鬥,秫稈高粱米都成,像徐家如許殷實大戶,那些東西拿不脫手,學費是幾升大米。
“誰恁大癮頭子,到荒甸子去賭啊?”徐鄭氏搖點頭,她想起一件事兒來,問,“私塾孟先生捎來話,問德龍今冬還去不去學運算元?”
“啥是投情對意,二嫂?”
“德龍,大哥叫你歸去。”二嫂走近一步說。
有一條噴氣的小蟲在臉頰上爬來爬去,徐秀雲聞到了小蟲有股蒜味兒,臉被它弄得癢癢的,她無拘無束地咯咯笑個不斷。
“小打路鬼,你短捶。”二嫂揮拳恐嚇他。
“是嗎。”徐鄭氏用心驚奇。
“徐大肚子還算是人嗎,天良喪儘。”徐德富極不肯意地說到他,擺擺手道,“彆提他,疤瘌人(令人不鎮靜)!”
大哥的話他要聽的,他對徐秀雲說:“我大哥送我去學算盤,過幾天我們還玩扯軲轤圈。”
“學,必然學。”徐德富說,“封妻廕子也要讀些書。”
村莊中看到這一幕的大人是二嫂,她望此景象,未忍心粉碎他們,冷靜地站了一旁,又不能走開,她來叫徐德龍的。
“呦,恁凶啊!”徐鄭氏差不點兒同二嫂撞上,打著俚戲(開打趣)道,“啥事要打斷人家的腿呀?”
“哦,我跟他說說。”徐德富問,“德龍呢?”
“德龍不肯意讀書,逼迫他……”
“大嫂你心明鏡似的,還問。”
“如果然事的話,也真不錯呀。”徐鄭氏藉機說道,二小叔德中撇下冇圓房的媳婦在家,看模樣不想要她了,她同當家的徐德富籌議遲早給她許配人家,也不能守空房一輩子啊!
徐德龍和徐秀雲手牽手,高興地玩耍。大人眼裡兩個孩子挺對錶情,村落不常用甚麼青梅竹馬,意義不異的詞彙是,光屁股娃娃。
路上二嫂說:“德龍跟秀雲那麼對心機喲。”
“有藍絲線嗎,大嫂?”二嫂想到一件事,說,“記得你有。”
“人越長越俊。”徐鄭氏給睡著滾下枕頭的侄女四鳳重新枕上枕頭,說,“傳聞大肚子還賭。”
二嫂牽著四小叔的手,徐德龍一步三轉頭地看徐秀雲,她說,“四弟,你和秀雲投情對意。”
“得,得。”徐德富不耐煩,口氣鄙棄,說,“一個賭徒……同那樣人家定娃娃親?丟不起人!”
當家的堂屋亮著燈,徐德富靠在高背木椅上,很怠倦。喝口茶道:“兩年不見秀雲,長成大女人,我都快認不出啦。”
“搬哪兒去?”
“唉,他學習不上心。”徐德富絕望道。
“德龍纔多大年齡兒啊?”徐鄭氏說,他們說話那暫(陣子)四弟才十三四的模樣,“咋會和大肚子,和賭甚麼的搭界呀!要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