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馬隊揚塵而去。徐德龍抹把盜汗,哈腰拾起地上的金光閃閃的銅骰子。
“我不說。”
丁淑慧苦澀地笑。
山口枝子順手將一對銅骰子丟給徐德龍道:“四爺,留著玩吧!”
徐鄭氏說德龍麵子矮,剛當丈夫,你就彆逗他,饒了他吧。她叮嚀道:“淑慧,德龍返來你隨他來拜灶王,然後分大小。”
“喲,紅了,紅了,我們四弟挺阿誰……”二嫂最活潑,問道:“淑慧,德龍行吧?”
徐德龍因為遭到驚嚇,支吾道:“徐、徐德,德龍。”
“亂巴地(無當局)的時候,管得了嗎?四爺,今個兒要不是趕上他們,換彆的綹子,可就崴啦。”聽出佟大板子也後怕,鬍子生性翻臉不認人。時勢挺亂的,東北明天是俄羅斯人,明天是日本人的,你爭我奪的百姓的日子不得安寧。
“佟大板子。”徐德龍拋棄手中一根馬尾巴毛道,“唱一段。”
嫂子們談笑湧出去,目光一齊投向白布,目光又一齊投向丁淑慧。
“讓佟大板子去,他天南地北趕過拉腳的大車,和鬍子打過交道,懂他們的端方。”謝時仿說。
“不能放過他們!”眾鬍子齊聲喊。
“弟兄們,滑疇昔(衝疇昔)!”遼西來收回號令。
“兩個天牌(男的),一個草兒(女人),看模樣像地盤孫(鄉間人)。”山口枝子看清楚後說。
“那咱先說好,回家彆對當家的說我給你唱曲兒。”佟大板子禁不住纏磨同意唱,但有前提的。當家的一本端莊,不準家人仆人唱戲詞兒,沾粉的更不中。
二馬車由遠漸近,車輪轔轔。叭!叭!樹林間響著甩大鞭子的清脆反響。
“德龍呢?”徐鄭氏問。
“坐山好降了大杆子。”一個鬍子說,“我們還是屁親戚?碼(綁)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