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皇太子回京,走之前,他倒同卿酒酒支會了聲。
卿明遠頭皮發麻,他頂著皇太子的目光,撚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殿下,小女初初回京,這就加封縣主之位,怕是會落人話柄,冇法服眾,臣下家中另有一嫡女,自幼教誨有方,賢能淑德,不然先加封三女也是一樣的。”
聽聞這話,秦婆子神采一變,“大蜜斯,誰跟你說的?”
蘇氏的女兒,卿三蜜斯卿歡顏,兩年前,卿明遠就在請封縣主之位,可一向冇請下來。
皇太子平淡地瞥了他一眼,通俗鳳眸沉不見底,凜然威儀。
秦婆子點頭,她是秦氏孃家的家生子,還被賜了秦姓。
明天倒好,竟讓卿酒酒得了這便宜去!
蘇氏則恨的五臟六腑都痛了,卿明遠是大燕獨一異姓王,爵位秉承祖輩,雖已經冇有實權,但好歹大小也是個王爵之位。
卿明遠手都在抖,他雙膝一軟,竟是溺斃住壓力,噗通一聲跪下了。
卿明遠抖了抖袖子,心中實在生不出顧恤之意,反倒感覺蘇氏那模樣,說不上來的噁心。
皇太子眸光微頓,而後瞥開眼,很有嫌棄的味道。
長樂縣主?
卿家後代,襲爵的嫡子可加封為世子,嫡女最起碼也能是個縣主,若得了宮中眼緣,郡主都是當得的。
卿酒酒脆聲一笑,她提起裙襬,朝著皇太子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酒酒謝過殿下恩情。”
卿酒酒愣然,她望著皇太子,有點不測。
秦婆子擦了擦眼,“大蜜斯,老奴毫不會害您的。”
秦婆子接連後退兩步,忽而不敢直視卿酒酒的目光。
皇太子又如來時般,跟著玄憫走了。
秦婆子搖搖欲墜,忍不住哭了起來,“大蜜斯,老奴不能說,老奴承諾過王妃,這輩子都不能說。”
她擺手,“照顧好蜜蜜,我換身衣裳。”
長樂縣主!
這點卿明遠還是能做到,他叮嚀婢女將蘇氏扶到西配房安設,又遣長隨去找藥僧,這番忙活,轉過甚來,卿酒酒已經帶著卿蜜蜜回了東配房,理也不睬他。
卿酒酒又問,“那秦媽必然清楚我和十皇子的指婚了?”
卿明遠想了想,竟然道,“殿下,臣這長女,自小長在邊南,無人教誨,怕是當不起縣主之位。”
皇太子眼沉如水,眸光若簷下冰淩,又尖又冷,“本殿本日就要拿縣主之位送她,誰敢說她當不起,嗯?”
卿酒酒站在木窗暗影中,將卿明遠的目光儘收眼底,她垂眸,素白的小臉上浮起嘲弄。
卿酒酒齜牙,她動了動腳尖,有點想踹人!
卿明遠皺眉,現在的蘇氏,一頭秀髮和眉毛都禿了,臉上皮肉鮮紅,一身黑灰,渾身臟汙,連乞丐都不如。
秦婆子唯唯諾諾地點頭,將卿蜜蜜哄去了外間,卿酒酒梳洗了一番,兀自躺榻上閉目養神。
也不知想到甚麼,卿酒酒瞳色微冷,“秦媽,你曉得甚麼?”
這話一落,滿場嘩然!
蘇氏大驚,再顧不得其他,她抓著卿明遠袖子,惶恐失措道,“王爺,臣妾的頭髮,臣妾的臉……”
他側頭對玄憫和尚說,“玄憫大師,不是另有一盤殘局等動手談嗎?”
秦婆子欲言又止,躊躇半晌感喟道,“十二年前,想和大蜜斯定下婚事的,實在是皇太子殿下,厥後當今皇後快手一步,將大蜜斯指給了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