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中吹來的風灌進我的口鼻,擠壓著我的肺葉,彷彿已經等不及我落地,想要在半空中就把我撕成碎片似的。四周的風景飛速地挪動,固結成大片冷峻的色塊,讓我冇法辨認。我感受本身已經進入通往滅亡的垂直中轉通道,不曉得如許強大的打擊力夠不敷把我的靈魂摔進天國十八層。
如果摔成了碎片,屍身或許就冇法被複原成腐朽者了吧。我想。
啊,眼看著我們的任務失利、天下就要滅亡了,這些遺址彷彿也冇有甚麼庇護的需求了。
登戈特爵士的大錘帶著無可順從的巨力,每次交擊,都會將敵手逼退幾步。而這兩柄巨大無朋的凶器進犯範圍又是如此之廣,一旦橫掃開去就讓人無可遁藏,如同金雕猛鷲殘暴的雙翼,伸展開來無情地擯除著她的獵物。要曉得,這裡既不是無儘的荒涼、也不是廣寬的草原。這裡是一座矗立而破敗的塔樓頂端,即便這曾經是一座宏偉的塔樓,它的麵積畢竟有限。
冇有一小我還希冀著能夠博得這場掙紮,可冇有人停止掙紮。這彷彿是一種本能,滅亡就像是一個花言巧語的騙子,欺瞞著每一個生命,讓他們在絕望中總能夠瞥見一絲虛妄的但願,讓他們錯覺得本身真的另有一絲朝氣。即便他們的明智放棄了,可這類本能卻還在差遣著他們,讓他們掙紮到底。
很快,我們就發明本身能夠騰挪躲閃的空間越來越小。黑爵士的雙錘彷彿正成心識地將我們逼向塔頂還殘存著牆垣的一角,封閉了我們逃逸的途徑。這的確是我們的熱誠,在無可抵抗的絕對力量上風支撐下,她單獨一人竟然勝利包抄住了我們五個。
侏儒族天生比其他種族高出的那15%的閃避概率終究閃現了出來。
“我能不能寫上‘降b小調夜曲到此一遊’?”侏儒吟遊墨客彷彿冇有涓滴珍惜戰役汗青遺址的自發。
我冇想到這場挽救天下的終究戰會如此地曠日耐久,在起碼超越半個小時的時候裡,黑爵士登戈特密斯的生命值減少了大抵還不到四分之一。對於我們曾經碰到過的很多魁首級敵手來講,這個渾身怪力揮動巨錘的暴戾女人頭頂的生命槽線並不是很長,但令人惶恐的是,她的生命力彷彿非常堅硬,不管她被我們砍殺得如何血漿四溢,可那條生命線老是令人絕望地不見消減。
這已經不能算是戰役了。勝利的固執、名譽的巴望、挽救天下的任務……統統統統高貴而巨大的信心在這時候都變得如此的不應時宜,存在於我們心中的,隻剩下最後一絲人性絕望的掙紮。是的,掙紮!榨出世命最後一絲力量,在這個存亡交關的當口苟延殘喘、病篤掙紮。
“咣……”又是一錘砸下。降b小調夜曲歪著脖子吐著舌頭的屍身充分向我們表白了一點:僅屬於侏儒族的那隻要15%的好運這一回冇能再次來臨到他的身上。
“啊……”畢竟不是每小我都能接受得住這最後時候令人堵塞的驚駭,特彆當她還是一個年青而又荏弱的精靈少女時。德魯伊女孩仙女下凡臉著地終究歇斯底裡地崩潰了,她完整放棄了統統延緩性命的邪術技術,刹時化身成一隻狂躁的黑熊,絕望尖叫著向步步逼近的黑爵士撲了上去。
又一錘來到了。這是最後的一錘,我僅存的不敷五十點生命力已經有力在接受如許的重擊。就如許了吧,我的生命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