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才一半，嫣紅的唇瓣悄悄顫抖，眉間印出淺淺的痕。

耳畔，聲音如魅，卻遠如山鐘，縹緲迴盪，讓人抓不到泉源。

烏黑的花瓣擁著中間柔滑的蕊，一點點暴露最美的身姿：“不感覺我下作了麼？”

第二十三章 百鳴戲台半夜開，萬鬼豪闊恭維來

想到這，君清握著托盤的手一緊。

他的諷刺不為蓮降，而為本身。饒是已不堪如此，可他就是放不下。

在如許的目光裡，君清鬼使神差地點頭，他……動心！

眼中的人綻放一個笑。

“很晚了。”蓮降斂眸，一臉風平浪靜，似是冇瞥見君清的醜態，“歇了吧。”

眉，眸，鼻，唇，他隻見一麵就雕刻在內心，再不敢健忘。那盛放的美不該開在一個男人身上，卻恰好隻要他才吃得住如許的妖嬈，這是多麼衝突的存在啊，就像他愛上他……

“你說，我若結婚……”

結婚？

想要至極，又嫌惡至極。

柔滑的桃紅落在白淨的膚上，隻是誠懇地跟著他的眼型畫，不需求裝點不需求技能，就能畫出世上最嬌媚動聽的眼睛。君清又沾了些墨色，再下筆謹慎得連呼吸也停止了，涓滴不敢偏離那由造物主犒賞的曲線。

那雙絕色的眼緩緩地展開，唇瓣輕挑。

君清不由自主地昂首，眼中的狂熱不加粉飾，向蓮降邁步，聲音顫抖：“爺，您要結婚？”

這個色彩，隻要他配最好。想著，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我……不明白您的意義。”

哢噠，荷，開了。

“爺，墨好了。”君清俯身，將工緻放著十二個小碟子的托盤放在塌邊。頭低垂，不敢看倚在塌上慵懶的人，內心卻將他的模樣勾畫了一千遍一萬遍。

君清忙低下頭，狼狽地漲紅臉：“爺……”

行動一頓，猜疑地向蓮降看去，對方靠在塌頭，頭微仰著，眼輕闔，上挑的眼角，桃紅的妝，映在有些慘白的肌膚上，病態得美，致命得美，讓他呼吸不穩。

“上妝吧。”

“那種眼神……”一絲慘白的笑掛在嫣紅的唇邊，“我見多了。”

“伶人輕賤，麵首更甚。”蓮降眸色一冷，笑意含著冰霜，“就不惹公子惦記了。”

“是。”君清頓首，挑起筆，思考了半晌，沾了些桃紅色。

百鳴戲台半夜開，萬鬼豪闊恭維來。

誰？君清看向蓮降，火急地想曉得誰能在蓮降心中眼中與彆人彆分開。

音落嫋嫋，無人應。

隻是因為這短短的六個字，內心似放出了大水猛獸，他的天下地動山搖。

木然地去收托盤，卻聞聲蓮降的聲音：“不必收了，一會我本身來。”

君清似被雷劈中，愣愣地看著蓮降：“爺……”

君清呼吸一滯，心像是被麻繩勒緊。是啊……很晚了，可恰好百鳴園隻在這該安息的時候開張迎客，蓮降的妝也隻在這個時候才叫他畫好。

“如何？”眼裡的墨色如荷，在夏季清潭中等候綻放，“你……動心了？”

“大家看我皆是如此，可唯獨一人分歧。”

夜色似漫入了房間，跳動的燭漸漸被吞噬。

甚麼戲要這麼晚才氣收場？甚麼人纔會在這個時候巧笑嫣然、逢場作戲？君清諷刺輕笑，頭卻垂得更低，語氣謙恭：“是。”

嘶……他在內心感喟，收住筆鋒，剛要再細細賞識，那雙眸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