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甚麼教你在死人身上尋用處了？”

這番拿腔拿調的談吐引得蕭丞不怒反笑，撚掿著燈芯的手指稍一用力，指尖的燭火瞬時便燃燒了。

聞言，蕭丞玩味地反覆著“可惜”一詞，上揚的尾音還帶著些許笑意。他覷了邵生一眼，語氣晦澀不明：“你比來是過得太舒坦了麼，倒故意機不幸起彆人來了。”

本來他還覺得這統統都要歸功於錦一，卻冇想到這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他的脾氣還是和這氣候一樣，說變就變，讓人捉摸不透。

“淑妃有甚麼可焦急的，咱家又不是不把你還給她。”

刀尖的寒氣實足，采月顫抖著，這下不敢再今後退分毫了，檔頭便又取下她嘴裡的東西。

“唉，本來我們萬歲爺還是一顆癡情種，竟然會對惠妃一片癡心。為了她，連皇後也不放過。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該那麼快讓她死，實在是可惜了。”

要把這心機花在百姓的身上，大明不知還要繁華多少年，哪兒另有他們甚麼事。

這句話像是最後的通牒，采月的心頭浮起不好的預感，下一刻便感覺腰間傳來一陣痛苦，彷彿是有人用刀在她的肋骨上來回彈撥。

被拖長的吱呀聲比任何時候都要讓人不安，聽上去竟有幾分閻王來索命的意味。

偏殿本就缺光清幽，內裡又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式，襯得屋裡更加暗淡，光是幾盞燭火底子冇法將全部屋子照亮，反倒把這個寬廣的處所顯得分外狹小逼仄。

可門又未翻開過，如何會隻剩她一小我呢，莫非他們還會平空消逝不成麼。

這邵生的腦袋瓜子固然靈光，可駿馬也有拉稀的時候。他可貴稀裡胡塗一次，能冇發覺到蕭丞話語裡的不悅，還在有模有樣地解釋道：“我隻是揣摩著，留著她也許另有彆的用處……”

“殺了我又有甚麼用，你該不會覺得想讓薛錦一死的人是我吧！”

“如果行動快些，也許還能在屍身涼透前送歸去。”

他手裡的尖刀指地，刀身通體泛著一層幽光，映得他的眼尾也染了幾分冷意：“咱家打狗向來不看仆人。”

孤燈映壁，房深屋冷，她瞬息間遍體生寒，如置冰窖。

把木瓢扔回桶裡後，番子隨即又取出了一把釘滿鐵釘的鐵刷子，像是梳髮般，在采月的背上來回梳颳著。被沸水燙過的皮肉俱已翻開，血肉恍惚間還模糊看得見森森白骨。

如果說提督府是因為太大而顯得冷僻的話，那麼這裡是一磚一瓦都流暴露一股陰沉之氣，就連鳥雀都不肯在此處逗留，彷彿隻要靠近這裡就會永久出不來。

采月拿捏不準這到底又是有何企圖，隻好摸索著，顫顫巍巍地開口道：“蕭……蕭廠公，是您來了麼？”

采月不敢露怯，勸戒本身不要慌亂，仍壯著膽量，把獨一的拯救稻草搬了出來，說道：“您把奴婢帶到這裡來是做甚麼，淑妃娘娘找不到奴婢該焦急了。”

但他也早就應當推測這個成果了不是麼，要不然這幾年他家督主這麼煞費苦心是為了甚麼。

一時候隻剩下皮開肉綻的聲音和嘶聲厲叫。

“……”采月的神采早已在聞聲“屍身”二字時變得慘白，用力扣著空中的指甲都將近裂開了。

此次皇後被捉姦在床的事固然早就在他們的預感安排以內，卻冇想到會這麼快就提上了日程。要提及來，還多虧了天子這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