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堪堪弄完，內裡就有人在拍門，謝喬川的聲音傳出去：“等會兒就到午餐的時候了，你要不要去用飯？”

陸縝一手扔摟著四寶，卻俄然撤回擊，嫌惡地看她一眼，也不跟她多廢話，轉向中間人道：“用東廠的百樣科罰把陳選侍服侍好，少熬一樣她死了，我就拿你們是問。”

四寶聽他聲音安閒淡然一如往昔，身子不自發地縮了縮，有些害怕地看了他一眼，本來想問的話也生生嚥了歸去，訥訥地應了聲。

陸縝聽的非常不耐，目光從屋裡幾個賣力行刑的東廠寺人身上一一掠過：“還不脫手？”

屋裡傳出幾聲不屑的嗤笑，陸縝打起布簾走了出來，勾唇笑道：“陳選侍好威風，不虧是簪纓世家教誨出來的女兒，害人和罵人一樣都不含混。”

四寶當真想了想，低聲道：“傳聞沈寧大人要去皇莊巡查一段光陰，主子氣不能跟著一道去？”她和督主現在是剪不竭理還亂，還不如都沉著幾天比較好...她今後還想在宮裡混日子呢。

四寶愁得眉頭不展，她在宮裡倒是悄悄預備了帖司，但她的親戚一貫比較率性，她也不敢把那玩意隨時帶著啊。

沈寧見她不想說，也不好再逼問。四寶先去找要去皇莊的人混了個臉熟，讓她比較欣喜的是，謝喬川這回竟然也要去一道當差，固然皇莊離都城不遠，但能有個熟人照顧著當然不錯。

倒是四寶想著一會兒要給人行刺麵之刑的事兒，固然用不著她親身脫手，但想想也夠膈應的了，想著想著自但是然地就把陸縝站在身邊的尷尬忽視了。

她是個女人，她竟是個女人！他竟然跟一個女人稱兄道弟勾肩搭背了這麼久！

四寶哦了聲，又沉默下來。

四寶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見身下已經是一片紅痕，暗道一聲吾命休矣，便宜的阿姨巾害人啊！她病篤掙紮地解釋道：“我方纔不謹慎把硃砂弄灑了，你去拿抹布來，我這就清算。”

他頓了下又道：“你先好生養傷，我轉頭會跟沈寧說的。另有甚麼想說的？”

他被她明著拒了一回又一回，臉麵已經是被扒拉潔淨，甚麼傲骨自傲半分都不剩下了，偏他的惱意半分都發不出來，就連透露都不能透露半分。

陸縝沉默看了她一眼，還是把手裡的傘交給她，四寶身量較他矮上很多，不得不踮起腳給他打傘，他不動聲色地微微低頭，兩人這才得以共同默契。

偶然候甚麼都不說反而比直接把威脅說出來更嚇人，李太醫再冇敢說些模棱兩可的，拿出銀針來刺激穴位，也是四寶品德好，固然砸到了腦筋但卻冇受甚麼內傷，捱到第三針就悠悠醒了過來，先是麵前發黑，趴在床邊噁心乾嘔，問出來的第一句話倒是：“督主您冇事吧？”

謝喬川也不是傻子，上前幾步攥住她的手腕，低聲問道：“你究竟是甚麼人？！為甚麼會在宮裡？”

陸縝神采緩了緩，看她一眼：“也就是那麼個說法罷了，誰偶然候特地為她忙活到半夜？”

謝喬川本來一臉懶惰淡然，見她一臉欣喜，也不覺跟著笑了笑，解釋道：“我已經正式進了東廠，沈大人這回是把我拉拔進步隊裡，是想著給我個機遇讓我曆練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