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呢?”
“李甲,認罪伏法,為何殺人,為何嫁禍,從實招來!”
沈情變了神采,雙手背後,哼笑了一聲。
“兩刀斃命,刀口光滑果斷,下刀敏捷精準,刀刀關鍵……”沈情眯起眼,“仵作已經奉告過我,撇開那些覆蓋在關鍵上的混亂刀口,這兩處致命傷,非普通人能做到。李甲,刀傷,但是能奉告我們很多事情。”
李甲怔住,目光垂落,額上一滴汗珠滑下,他嚥了口唾沫,喉頭動了幾動。
李甲漸漸昂首,充滿血絲的眼看著沈情,眼神可駭。
“大人,草民那夜一向在巡院。”
“醜時三刻,你又在哪?”
“三月初五那晚,我與於護院在薛府巡院。”
“細節。”沈情說,“越來越多的細節疊加在一起,就能考慮出全部作案過程。”
“……哎?你如何曉得?”
李甲額上沁了層汗珠,卻好聲好氣微微一禮:“大人叨教。”
“你是何時回薛家的?”
“沈大人是如何得知他如何殺妻,又如何曉得他如何回薛家,洗手洗臉換衣呢?”
衛兵扣住李甲擺佈手,將他抬高,按在地上,額頭碰到冰冷的石板,李甲低聲笑了起來。
“我再問你一遍。”沈情說,“最後一遍。”
沈情悄悄鬆了口氣,背在身後的手垂垂不抖了,她正色道:“我說過,彼蒼在上,報應無偏。殺人,必會留痕,而這些陳跡,就是閻王殿存亡簿上,你消不掉的命債!”
“草民不知大人何意,草民說了,草民那晚一向都在薛府巡院,從未出過薛府,於護院可為草民作證。”
沈情道:“畫押吧。”
李甲:“我不曉得你在說甚麼!”
他說出這句話時,悔怨已經晚了,周身的血如被冰封,全部身材,連同神采全都生硬了。
“李甲!你為何殺妻,亂刀捏造現場,又為何嫁禍親弟?!”
趙寺正驚了。
“案情……一些細節漸漸加起來,是能推出的,至於證據……”沈情低聲道,“衣服跟鞋,都是我讓兵衛從李甲家偷來的。”
她個頭冇有李甲高,現在,仰著頭看向李甲,目光澄淨果斷。
“小林村的人來時,你跟從他們歸去,看到死者在地上躺著,抱起她痛哭做戲,以後將她放在床上,如許一來,你的衣服上也沾上了血,就再也不消怕被人發明,衣袖上的那處血跡。刑部把李複當作殺人凶手押送入獄後,你才放下心來,換了衣服,也換了鞋。”
“李複來了以後,被你砸昏,你把金飾匣放在地上,點了燈,脫去染血外衫和鞋,給李複換上,本身披上他的衣衫,換好鞋,把刀塞進他手中,吹滅了燈,從西屋視窗翻牆而走,沿來時路,到昭川船埠,將外套脫去,包上石頭,沉入水中。你洗了手,趁夜回到薛家,踩著外牆磚縫,從西側翻入薛家,待到天氣微亮,你看到衣袖上沾了血,便脫去衣裳檢察了一番,穿過中院,到井邊打了水,洗臉洗手。這以後,你披上衣服,挽起沾血的衣袖,回到前院偏房歇息。”
“大人啊大人……”他嗬嗬笑了起來,“你們高高在上,坐享繁華,可曾曉得我心中的恨?”
沈情微抬下巴,邊踱步,邊道:“本官一夜未眠,終究找出了小林村凶殺案的真凶――你。”
沈情打了個錯指,清脆的一聲響,令李甲猛地一下,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