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還找到了仇人,他一向都在,歡樂之餘,卻肉痛不已,無能為力。我該如何是好?我該做甚麼?孩兒無能,甚麼都辦不到。”
“我們要曉得那是給太後的貢品,又如何會偷呢?”
盜賊這般說道。
沈情走上前去,小聲道:“秋大人,走吧,我們去前堂。”
秋池爬疇昔,捂住她的耳朵:“不……不要想,你不要想……你甚麼都不曉得,我會讓你忘記,是我的錯。”
傅瑤道:“秋大人,彼蒼無情,報應無偏,今時本日,且忍忍吧。”
不管前路有多艱險,她既已踏上這條路,就決不轉頭!
柳心悅還在愣神中,她眼神浮泛,幽幽問道:“你說甚麼?”
世上的人啊, 就如被風吹起的蒲公草,在凡塵俗世的大水中飄搖, 趕上的喜與樂輕似灰塵, 轉眼即散, 唯有哀思能壓在心頭, 把百姓碾上天盤, 遍嘗活著的酸楚。
他被擊垮了,就像失了靈魂。
他倉促來到停屍房,見柳心悅呆愣愣地握著銀鐲,心一驚,腿頓時軟了。
沈情去時,柳心悅已經嚥了氣。
秋池已忍耐不了,他提起盜賊的衣領,狠狠扼住他的脖子,說道:“我大哥!君子端方,待人親厚,倒是死在你們這等輕賤惡毒的小人手中!你還我大哥命來!!”
“你與大哥……何錯之有……”他哭道,“我恨這天……我恨這老天,是它……隻給了你們死路!”
沈情寫完,放在燭火下,燒了。
她在前堂門外站著時,聽到竊賊的供詞,忍不住站那兒聽了會兒,本覺得隻是個甚麼香的盜竊案,不料卻聽到了命案。
柳心悅到底是曉得安銘死了。
盜賊立即招了:“涼州的範大戶。”
她有姐姐,也有哥哥,崖州當年失散兄弟姐妹,家人親族的,又何止麵前的這對兒不幸之人。
“哥……”柳心悅失了魂。
可秋池並非是來帶她走,他還冇想好如何與柳心悅交代安銘的事,他隻是想先瞞著她扶棺回京,他也冇想到會這麼巧, 他剛進縣衙,就碰到了柳心悅。
她軟綿綿躺在秋池懷中,秋池伏在她身上,哀思欲絕。
沈情一噎,不想再問。
柳心悅漸漸轉過甚,惶恐的睜大了眼。
“沈大人……曉得莫忘草嗎?”秋池說道,“暗盤上發賣的藥草,耐久服用,會讓……會讓她健忘,回京以後,我會請大夫給她診斷,腹中孩子和那些舊事……我都會讓它們闊彆她,此生此世,我會照顧她,毫不會讓她再受天所害。”
她沉浸在歡樂中,無知無覺運氣的刀已懸在了她的頭頂。
他們並非新婚那夜才雲雨,這些秋池曉得,也正因為此,當時安銘要求給他個了斷時,秋池幾乎聽他的意義狠心動手。
傅瑤收回目光,如有所思。
秋池神采恍忽地回到柳心悅的房間,推開門,卻見她懸在床前梁上,低垂著頭,如同天鵝病篤,白淨的頸子彎出哀婉的弧線,臉上還掛著一行清淚。
可她唸到腹中的孩子,在棺前撫摩著安銘的臉,要替他好好養著孩子。
“到平宣侯府試運氣?”沈情嘲笑,“你們好大的膽量!”
秋池安設好柳心悅,來給沈情告彆。
此時,她隻顧哀痛,還未細想。
“開口!”秋池道,“誰與你們說他是戴罪之身?!”
淚濕香腮,柳心悅站起來,推開秋池,看向棺木中的安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