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默了會兒，沈情彌補道：“罪人就是罪人，不管動機是像李甲那樣無私無情，還是像白宗羽那樣令人憐惜，都難掩他們殺人的究竟，我是斷案問罪的寺正，不是看戲的百姓。”

“……他夢到了崖州。”小喬說，“他問馮左史，崖州州牧沈非是不是孝賢皇後在雲州讀書時的同窗老友。馮左史說是，先帝就說，我想皇後了，她在崖州，泛舟鴨川，叫我疇昔……因而，馮左史就給沈非寫了信，沈非複書，她會本應在崖州建行宮接駕，但恰好，她也夢到了皇後，皇後對她說，但願能早日見到天子。”

他們爬上山坡，便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

小喬道：“打掃證據，毀屍滅跡。”

小喬問：“甚麼事？”

“看甚麼？”

沈情就自言自語解釋說：“你說的冇錯……是該先去看看堤壩，案宗在崖州府，指不定已經被燒燬, 但堤壩那邊，必然會多少留下證據的陳跡。”

四小我沿著河兩岸，細心翻找了一個多時候，還是甚麼都冇找到。

沈情：“這又是甚麼？騙局？”

沈情停下來，望著前麵的山坡，答覆：“鎮守武湖堤壩的神獸發怒，要吞掉活人填飽了肚子，才肯乖乖再去保護新的堤壩……”

“一，河堤崩塌必不是大雨洪澇的啟事，而是有人炸了堤壩。這麼說的來由有三，一是據當年居住在四周從水患中倖存下來的村民回想，他們那晚聽到了幾聲麋集且龐大的雷鳴聲，空中都在震驚。如果僅僅是雷鳴，空中不成能會顫抖，以是，那幾聲雷鳴聲，應當是堤壩被炸。二，如果僅僅是大雨使堤壩崩塌，官員並不會過於存眷崩塌後的河堤殘塊。我師父說過，如果是被水沖毀，兩岸也不會有太多的碎塊……但很多人都曾見過，堤壩崩塌以後，兩岸留有大量的碎塊。三，炸了堤壩，碎石飛濺到河堤兩岸，碎石上必定會留下火藥的陳跡。以是過後纔會有人細心‘打掃’這裡，把堤壩碎石遴選出去，斷根這些證據……如果冇鬼，誰還會特地來打掃堤壩碎石呢？”

暗四一頭霧水：“以是呢？”

小喬錯開視野，輕聲說：“先帝曾做過一個夢……夢醒後，他就決定南巡了。”

沈情道：“我有個設法……”

沈情腳尖勾起一枚光滑的卵石，手抓過來，攤開，說道：“現在，我們找不到一絲陳跡，這便能夠猜測出兩件事。”

小喬道：“接著。”

她說：“他們就是打掃證據的人，冇猜錯的話，有官員查出堤壩決堤貓膩後，州府采納了行動，一方麵操縱先帝立新後，壓下此案秘而不發。另一方麵，圍住河堤兩岸，以修新堤壩為藉口，找來一些工匠，一點點把舊堤壩的碎石遴選出來，扔進河中，打掃完以後……這些人被滅了口。那些年失落的人很多，死的人也很多，很多工匠本就是孤身一人接活，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有家的，就算報了失落，也隻會算進水患失落滅亡的人數中，不會被查……看來，是崖州州府了。”

沈情昂首。

暗六一愣，忽覺一股冰冷的懼意注入頭皮，駭得他手腳冰冷：“喂……話不要亂講……”

沈情轉過甚，像看小孩子一樣看著暗六，說道：“你冇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