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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身法極好,小人不敢冒險。還請邈邈女人一同走一趟。”
未幾久,兩人果然走到了一處板屋前。
卻聽另一個尖細聲音說道:“中間最好也莫亂動,小人不敢包管這位女人的脖子不會斷。”
千尋無聲地歎了口氣,手中細絲一鬆,道:“帶路。”哪知剛踏出一步,腳下一沉,接著麵前六合翻轉,白光驟現,她一頭栽倒在地。這一摔磕到了左邊的肩膀,疼得她倒抽一口寒氣,渙散的認識被稍稍拉回,她倉猝運起沐風心法解毒。卻見麵前那絡腮鬍的大漢扯開了脖子上的細絲,烏漆漆的身影走到她身前蹲下,一個手刀劈下,千尋立時暈厥疇昔。
他扛著千尋一躍進了樹林,兜兜轉轉地在林間疾行,忽感覺背脊傳來纖細的刺痛,接著邁出的那條腿膝蓋一軟,整小我直直地向前撲倒下去。就在這個刹時,肩上扛著的那人騰身而起,在空中一個翻轉飄開丈許。
屋子一角的榻上,一人穿了玄色衣袍躺在上麵,胸口還插著半截箭矢。鮮血滲入了他的前襟,卻因穿了玄色的衣袍不顯得清楚,反倒是他身上濃厚的血腥氣,讓人一聞便知他傷得不輕。
此人長了一臉絡腮鬍子,濃眉大眼,身形魁偉,應變卻也矯捷,眼看千尋後發先至,手上的精鋼爪套一把向下拍去,不但打落了那根銀針,還阻住了千尋的來勢。
不遠處另一人沉聲道:“你先走。”
千尋頓住腳步,轉頭問道:“被你扛了一起,曉得我是女人不難。為何你會曉得我是大夫?”
“小廝”一聽,便知有門,忙道:“女人,這林子裡有樵夫備著的空房。女人解了小人的穴,小人立即帶路。”
千尋帶著邈邈拐進冷巷,往東三街的雲來堆棧走去。不出半晌,她便悔青了腸子。
“小人不敢。”
“小廝”再未幾言,忽奮力一打馬,馬匹長嘶一聲驀地加快。麵朝下掛在馬背上的千尋幾乎翻上馬去,下巴重重磕在馬鐙上,疼得差點叫出聲來。她心中暗罵,卻也知環境不妙,隻能極力放鬆了身材,隻待馬匹跑遠些了再乘機脫身。
那“小廝”不緊不慢地答道:“方纔拍賣會上,公子既然發明瞭蹊蹺,甘願本身留在此中,也要將這位女人送出,想必是不肯見這位女人遇險。小人本偶然傷及公子,可無法有命在身。若公子不承諾,自可成果了手上的這位,小人也必會將邈邈女人送去地府。到時候,就算公子殺了小人,恐怕也已有力迴天了。”
雨水“吧嗒”、“吧嗒”地打在泥濘的路上。兩匹黃馬奔馳而過,鐵蹄踏過淺淺的水窪,“嘩啦”一聲濺起了半人多高的泥水。
偷襲的人從牆頭躍下,手上戴著精鋼製成的鐵爪,在細窄的巷子裡直抓千尋麵門,千尋卻顧忌身後另有邈邈,冇法避開,迎著那人彈出枚銀針,身形跟著銀針突入至他身前,出指如風地向他咽喉點去,也看清了來人的臉孔。
豈料此人並不開口。千尋手中發力,再次問道:“誰派你來的,我可不敢包管你的脖子不會斷。”
“雷子拖著尾巴。”“小廝”有些焦心,轉頭向千尋道:“女人,快隨我出來。”說著,吃緊跑去排闥。
這是千尋第二次說如許的話,倒是頭一次用這般峻厲的口氣同邈邈說話。邈邈自知留在這裡不過是拖累,心想若回了堆棧也許還能找沈伯朗幫手。她紅著眼睛看了千尋半晌,扭頭跌跌撞撞地沿著巷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