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當甚麼?這題目還真是問倒了千尋。她身上帶著的東西所剩無幾,除了留在藥鋪裡守著趙清商的小巧盒子,就剩下一個針包和一堆裝藥丸的瓷瓶了。那趙清商身上的東西,千尋倒是不敢拿來當的。先不說趙清商同分歧意,就是他目前被人追殺的處境,恐怕還是謹慎些的好。那麼,獨一剩下的還值些錢的,就隻要李隨豫送她的羊脂玉佩,和她手上戴著的瑤池龍髓玉了。
花姐接著道:“你冇瞧見那丫頭心機有多鬼?我說她私奔,她便順水推舟說是逃婚。一起上對著她那阿商哥寸步不離,你道是為何?”
圓臉掌櫃漫不經心腸接到手上,取了塊凹凸鏡來貼在麵前幾次檢察,一邊問道:“生當還是死當?”
千尋深吸口氣,壓下了滿肚子的憤激,擠出點哀傷的神采來,悠悠道:“不對啊,姥姥嚥氣前說了,這玉該是大有來頭的,如何也得值個幾百兩黃金的。”她揉了揉紅紅的眼睛,將手伸向那掌櫃,道:“不當了不當了,不是這個價的。才三十兩銀子,我哪夠用啊!”
千尋點點頭,道:“是,那便加吧。”她探頭看了看隔間的布簾,趙清商此時正躺在內裡,有轉頭向那老闆道,“老闆,我相公臨時先安設在這裡如何?我得去一趟錢莊取錢。”
……
千尋看著藥鋪老闆遞來的賬單,無法地捏了捏花姐留下的荷包,伸手遞了疇昔,賠笑道:“老闆,這裡的錢剛好夠買一副藥,勞煩你找人把藥煎了,好讓我相公早些喝。”
“當。”千尋擰了擰眉,還是將羊脂玉佩遞了疇昔。
老張哈哈一笑,道:“為何?”
“笨!”花姐衝老張翻了個白眼,乾脆鑽進了馬車,未幾久她又鑽了出來,身上已換了夾絨的綢麵襖子,襯得她脖子和臉上的肌膚愈發白嫩。“丫頭整天鑽在車裡,當然能夠照顧情郎,可也能避開同我們說話。你冇瞧見那阿商哥多嚴峻那把劍,睡含混了還要抱在手裡。他們呀,是一起被人追殺,這不是為劍就是為命。躲車裡還能守著那把劍,懂麼?”
老張拉著車出了沛林縣的北門,笑道:“嗐,山野中憑力量混口飯吃的獵戶,能有多大的心眼。碰到遭難的路人,發個善心救濟,不也是挺好的俠義之舉,有甚麼好不信的?”
當哪個呢?龍髓玉是行走江湖護身用的,難保這些刺客不會同寒鴉那樣使些毒蟲蠱蟲的,有龍髓玉在,天然保險一些。那就隻剩下那塊羊脂玉佩了。
花姐理了理頭髮,一屁股坐到了車上,將發上的木簪子和布巾拆下,又重新綰了個髻,自袖中摸出根銀簪子來插上。她漫不經心腸答道:“如何,你還要一起將他們送到梁州城去不成?”說著,她又取出塊布來,沾了些藥水往臉上抹去,本來另有些蠟黃的臉頰立即被擦下一層薑汁來。
花姐倒是很會照顧人,先前千尋身上的衣物便是她給換的。千尋本來的那身衣服又破又臟,花姐給洗了重新縫好,連同之前帶在身上的針包、小巧盒、羊脂玉佩,一同用布包了給安設在車裡。大朝晨地還架了爐子煮些稀飯,讓千尋餵給趙清商。
老張轉頭看了看,道:“讓你少抽點,你如何就不聽?我說謹慎些也不是不好,可那到底是店主掛唸的人,你如何就未幾看著點。要不我們掉頭歸去,送送他們?就你給的那些散碎銀兩,買藥都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