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辛彥被人灌了茶,悠悠醒來,一聽內裡的喧華,立即又氣得一口氣上不來,捶胸頓足卻隻是憋得滿臉通紅。
辛彥歎了口氣,慌鎮靜張地避過了一隻飛來的算盤,歉然答道:“女人說得對,辛彥不是陳腐之人,可如許的景象,實在是脫不了身。”
自人群中走出個女子,披著件狐裘的披風,她邊說邊閃過幾個脫手攔她的伴計,話音才落就已經到了辛彥的身前。她一手虛虛握拳高舉,“嘭”的一聲砸在了辛彥的胸口。辛彥被砸得一下從桌上彈起,一口嗆在氣管的痰被咳了出來。
千尋藉著跟鐵絲將窗鎖撬開,推著辛彥爬窗出去,哪知辛彥的讀書人脾氣又犯,說甚麼也要讓她先走。
就在此時,一個伴計從裡間的門簾裡摔了出來,鼻青臉腫地爬到門口,一手拉了掌櫃,一手指著門簾喊道:“後院的門也被人堵死了,小人底子出不去!那幾個強盜力量太大,小人底子不是敵手啊!”
伴計推了推身前的一摞冊子,道:“這位女人,各地辛通當鋪的記錄都在這裡了,最新的庫存冊也是兩天前纔到的梁州城。小的都給您查遍了,沛林縣的分號確切未曾收到過女人說的玉佩。”
辛彥不懂武功,可辛家作為文商,他好歹讀過十多年的聖賢書,目睹店裡亂鬥,差點連累了千尋,竟也起了些男人漢的派頭,一把將她拉到了身後,防備地看著四周,一邊道:“女人謹慎,這裡不平安。”
孫二爺嗤笑道:“老東西,你求我做甚麼。瞧見了麼,這辛通當鋪的少店主就在內裡,隻要他給錢,二爺我立即放人。他如果遲遲不給錢,到時候誤了你孫子看診買藥,可不怪二爺我。”
孫二爺一揮手上的狼牙棒,道:“就欺負你瞭如何著?他辛十三來了我也還是這麼說。本日要麼將三萬兩給我,要麼你也彆做買賣了,二爺我就杵在這兒了,內裡的人也彆想出來。”
千尋嗤笑一聲道:“我如果偶然候去沛林縣,何必跑來你這裡問。你就說,我在沛林縣的辛通當鋪當了東西,在這梁州城裡能提麼?”
公然,那門簾又被人掀起,兩個結實的男人從內裡出來,手裡抱著兩把大刀,守住了門。這下好了,掌櫃目睹著放出去搬救兵的伴計也被打了返來,店鋪的大堂又給堵了個嚴實,一時之間冇了主張,隻好向著辛彥看去。
“孫二爺殺人了!孫二爺殺人了!快去報官啊!”
他拿起帕子將嘴擦淨,拱手向那女子道:“多謝女人。”
“跳窗?”孫二爺聽了一愣,才發明這大堂除了門,彆的兩邊的牆上還裝著窗戶,因氣候冷了便十足鎖死了,垂了厚厚的羊毛氈子防著屋裡的熱氣跑出去。
辛彥看了看那張當票,立即便有伴計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辛彥聽罷轉頭看著千尋,道:“新來的伴計不懂事,給女人添了費事。此事鄙人必然替女人辦好,隻是現在店裡出了這等費事,還望女人等上一等。”
“甚麼?你說冇有這塊玉佩?”千尋氣得一拍桌子,道:“豈有此理,既然當票在此,哪有查無可循的事理。”
此時,劈麵花間晚照的門口已是人來人往,絲竹管絃之聲從幾個視窗飄出,從樓底下抬頭望去,偶爾還能瞥見舞伎一閃而過的婀娜身姿。另有幾個功德的客人自視窗探出頭來,拈了酒杯瞧著樓下的架式。樓下的孫二爺聽著那舞曲的節拍哼著小調,一手拄著狼牙棒,手指在握柄上一搭一搭地打著拍子,冇瞎的那隻眼睨著辛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