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三素知姚羲和與孫昊反麵,卻也不敢與他正麵牴觸,此次述職,姚羲和明顯清楚孫昊的賬冊有假,當日發了一通火後,便也臨時擱下了。他本日不吝硬闖姚羲和的壽宴,便也是為了防著她又拿出息事寧人的態度,叫辛彥白白送了命。
這麼多年來,千防萬防就是了防著天子要奪商會。可辛十三這麼一鬨,隻怕就是給了崔佑參與天下糧倉內部事件的藉口。嘴上說得好聽,是讓世人主持公道,實則是在表示辛十三,她姚羲和恐怕會秉公包庇了權勢龐大的孫昊,以便息事寧人。
“你奶奶的!一來就歪曲老子,你兒子出了點事就賴到老子身上!”孫昊將手上的酒杯一摜,怒道:“我二弟如何了?要不是礦山的事情,我會叫他去你鋪子麼?你兒子明天本身嚇得滿大街亂跑,成果摔了一跤腦袋磕到了石頭上。我家老二連碰都冇碰過他!辛十三,我孫家人做事,敢作敢當!不像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當天誰瞥見我家老二脫手打你兒子了?你叫他出來啊!”
管家老劉一進泰和堂,也顧不得堂上混亂,徑直到了姚羲和跟前稟道:“夫人,找到孫驁了,在後院燒燬的枯井裡。”管家說道這裡,微微一頓,靠近了姚羲和私語道:“人已經死了,冇想到讓孫二也瞧見了,老仆本要將他攔下的,可到底是跑不過他。”
堂上的姚羲和正自頭疼,方纔同阿誰腦袋瓜子不拐彎的韓洵武說了幾句,現在腦仁裡像是炸裂普通地跳疼。她看了一眼堂下阿誰又哭又喊的人,有些驚奇地問道:“辛十三辛會老,你這是做甚麼?”
這下連仆人也不敢禁止了,另一邊崔大人也隻是雲淡風輕的看著,身後站著的兩個禁衛軍保護紋絲不動。
“辛十三辛會老,阿彥之事我必會給你個交代,若真是孫二行凶,我高裕侯府必會秉公辦事,替你做主將孫二交予官府定罪。現下最首要的,是替阿彥治傷。既然荀藥師未下結論,還望辛會老你莫要自亂了陣腳。”
“侯夫人,性命關天,我想在坐的諸位來賓也不會見怪夫人的。既然辛家小少爺身蒙不幸,辛家會老特地來此喊冤,想必也是要個冤有頭債有主。不如我們便撤了台上的戲,一同聽一聽辛家會老的說法。這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必擔憂有甚麼冤情是說不明白的了。你說是吧,侯夫人?”崔大人自方纔起便始終擺著一臉和藹的臉孔,此時亦是娓娓道來。這番話說得非常中肯,立即得了辛十三的擁戴。
辛十三一時之間涕泗橫流,伸手直直地指向了堂上的孫昊,哭道:“就是這孽障,派人殺了我兒子辛彥啊!我家阿彥是辛家單傳的獨苗!孫昊這賊子,是要絕我辛家的後啊!”
說著,他一臉仇恨地指著孫昊,道:“夫人,本日你非得給我一個說法啊!殺人是要償命的!毫不能再任由這姓孫的強盜橫行霸道下去了!”
“你說荀藥師已經去過了?”姚羲和問道。
姚羲和忽揚聲道:“寂靜!”
事已至此,姚羲和隻不動聲色叮嚀下人道:“去將回春堂的荀藥師找來,辛彥的病情告急,當務之急是要先保住他。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