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扯了扯嘴角，伸手揉了揉阿淩的額頭，道：“那便是沐風心法了，如何我說甚麼你都信呢。好了，如何哭了呢？”

這一夜，月明當空。

阿淩一驚。“你還籌辦了瀉藥？！”

可阿淩卻不敢對千尋發脾氣，隻耷拉了腦袋道：“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的，你說涵淵穀裡最多的便是兩樣東西，一是醫書和草藥，但醫術冇個一年半載，學不出甚麼花樣。二則便是前人留下的武學文籍，刀法劍法的，想學多少都有，但行走江湖時，這些都不比身法來得合用。如果趕高低毒的宵小之徒，仰仗沐風心法也足以自保。每句話我都記得……阿尋，也許是你方纔健忘說了……”

“阿尋，你去那裡？萬一我解不開如何辦？”阿淩倉猝叫住了千尋。

卻聽千尋又道：“傳聞以往的幾代穀仆人，玩心一個重似一個，纔有了這般說法。不過是收個門徒罷了，多小我一起玩豈不熱烈。”說著她伸手一扯阿淩的臉，笑道：“早收門徒可有很多好處呢，端茶送水，捶肩捏腿，阿淩，今後你可得做上一輩子了。”

阿淩癟了嘴，道：“我纔沒哭呢，身上癢，又想笑，憋急了眼淚本身跑出來的。”

說著，千尋捂嘴打了個哈欠，掩不住濃濃的倦色。她摸了摸阿淩的臉，拉過張毯子蓋在他身上，站起家向門口走去。

可不管她看的是甚麼，便是這般可貴的沉迷，使貳心頭盤桓不去的陰霾刹時消逝了。

李隨豫看著千尋，臉上的笑意垂垂斂去。

阿淩聽他不答反問,言語當中彷彿本身纔是阿誰不速之客。他立即惱了,開口要辯，卻俄然閉上了嘴，一雙杏眼惡狠狠地瞪著李隨豫，手上卻還是重新找了個瓷杯斟上熱茶，謹慎翼翼地端著到了千尋的麵前。

李隨豫雖領教過她辯骨的本領，卻未曾想過她現在看得入迷的竟不是皮郛。

阿淩忙道：“一輩子就一輩子！”也不知他想到了甚麼，一手抓著腦袋，一手拉著千尋，臉上的笑得非常歡暢。

千尋抱了臂慢吞吞地跟在前麵,籌算瞧瞧他想玩些甚麼把戲。哪知這才眨眼的工夫,阿淩便碰翻了裡間的一隻瓷杯。在他麵前竟還坐著李隨豫,正落拓地喝著一盞茶,也不知他是何時從屏風後出來的。

……

夜裡的氛圍陰冷，千尋站在掃雪廬的院中，昂首望瞭望雲層垂垂散去的夜空。

阿淩咕噥了一聲，隨即要伸手去背上抓癢，卻被千尋一掌控住了手腕。阿淩昂首看著千尋，眼裡儘是委曲。

千尋靠坐在一旁，手裡翻著本書冊，時不時超出書脊看上阿淩一眼。

他起家向著門口走去，卻也冇再看向千尋。到了門口，他俄然停了腳步，道：“阿淩若要留在掃雪廬過夜，隔間的客房還能用。”說罷，他便邁步走了出去。

阿淩苦了臉道：“含笑半步癲是甚麼東西？阿尋，你不是說要教我心法麼？”

“解不開？”千尋轉頭看了阿淩一眼，漸漸收起了笑，“阿淩，天底下的毒物數不堪數，我冇偶然候把每一種的解法都教給你。你要學會在毒發前自救，不要變成你大哥的承擔。”

半夜時分，掃雪廬裡還是燈火透明。

千尋歎了口氣，扯了根腰帶將阿淩的手腕縛在了一旁的柱子上，道：“曉得你癢，可抓了也無用，越抓皮膚爛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