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千尋問道：“你為何要將高裕侯府比作一隻空碟子？”

千尋沉默,看著宋南陵將芙蓉魚戲圖掛回了牆上。

千尋垂眼看著那隻被墊在杏仁餅下的空碟，道：“此事隨豫同我說過，可為何是空的呢？”

千尋抬眼看了看宋南陵，反問道：“商會本就附屬朝廷，這荷包子本就是他的，不是嗎？”

很快，菊隱閣裡的客人都倉促分開了。

他擺完兩隻碟子,昂首看向千尋,見她公然被吸引著看了過來,便持續將桌上的其他處所清理出來。接著，他自一旁乾果盤中抓出一把榛子,撒在了那兩個盤子的四周,道：“這些便是覬覦天下糧倉的人，有孫驁、崔佑，也有旁的一些人。”

千尋亦是一愣，隨即想到李隨豫也這般說過她。凡是與錢相乾的事，她總要比彆人慢上一拍的，這纔會讓人騙了羊脂玉的錢，還沾沾自喜地覺得都看破了。她赧然偏開首，而根卻紅得短長，隔了半晌才若無其事道：“這梁州竟是這麼一回事，難怪侯府和天下糧倉接連出了事。”

千尋瞭然，道：“欽差大臣崔佑。”

千尋又規複了雙手虛握的模樣。宋南陵本日的表示很變態，可他說的話卻非常誠心。他對梁州局勢的闡發，確切清楚明白得很。但千尋不能忽視的是，宋南陵是誰。他一個燕子塢的仆人，手上養著多量的殺手和探子，一起追著甚麼來了梁州城。他想從這裡獲得甚麼呢？

“不錯，即便厥後李守仁入朝為官、得封侯爵，還是冇法消弭氏族人對他的仇恨，姚家人更是和姚羲和斷了血緣親情。直到熙元四年，高裕侯在一場不測中身亡，小世子李希然也跟著英年早逝，侯府就剩下了姚羲和一小我。而高裕侯生前一手建立的天下商會天下糧倉，也碰到了不小的波折。浩繁會老退出商會獨立流派，乃至於侯府的權勢和商會的財產敏捷縮水，高裕侯府曾經盛極一時的景象也一去不返。自那次後，姚羲和雖竭力收攏了天下糧倉，接回李兄秉承爵位，但高裕侯府隻剩下了一個空殼子。”

此話一出，宋南陵幾近能夠瞥見千尋眼中一閃而過異色，可緊緊是一瞬，她立即規複了先前的模樣，直視著宋南陵，道：“你想說甚麼？”

宋南陵道：“便是同高裕侯夫人姚羲和有關的一些事。這位夫人姓姚，原是縉川姚家的嫡長女，少時與還是商賈的李守仁私奔過，是以姚家格外討厭這位高裕侯。”

“哦？說來聽聽。”這是宋南陵第二次說破局不難了，第一次聽他說，千尋是不信的，這一回卻感覺也許宋南陵真能說出些甚麼來。

宋南陵亦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李兄他為人確似光風霽月，但民氣都是會變的。一小我在泥沼中撲騰久了，身上不免也要臟汙，萬般困苦之時，也不免要做出些決定來。”

“不錯，崔佑是陛下一手汲引上來的戶部侍郎，也是領受天下糧倉的最好人選。他來梁州隻怕不但單是為了例行的查賬，應是還得了彆的甚麼密旨。”

千尋傳聞過姚家試大氏族，卻不曉得這此中的原委，便問道：“這與彆的氏族有何乾係？”

宋南陵昂首看了她一眼，道：“蘇……我還是喚你蘇女人吧……此事李兄恐怕未曾向你提及過，是與故去的高裕侯有些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