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淩拉了拉千尋,有些委曲道:“我不是一向和你睡一塊的,如何明天把我分出去了?”說著,他有些不歡暢地看了一眼邈邈。“阿尋,你該不是因為邈邈來了,就把阿淩趕出去了吧?”
兩眼冒火的俞師妹看清了來人,喊了聲“大師兄”,轉頭指著千尋道:“這淫賊帶著孌童住我隔壁,汙言穢語不堪入耳,的確是無恥下賤!大師兄你放開我,讓我經驗他!”說著就要奪劍。
小廝接過銀子,趕緊賠笑道:“小人立即去看看,也許藥鋪的人還未歇息。”
“三間上房。”千尋答道。
待小廝走了,千尋在房裡走了一圈,打量著獨一的一張床,歎道:“現在隻要一張床,還要兩小我擠在一起。”說著,她躺倒在床上,斜眼看了看一邊的阿淩。
阿淩尚未答話,就聽身後又出去幾人,搶先一男人已朗聲說道:“掌櫃的,要四間上房。”
堆棧的房間靠著販子,推開窗戶,就能瞥見沿街的一色燈籠,一起延至絕頂。進入亥時,街上已無人影,燈籠已滅了大半。千尋落了紗窗,便熄燈安息,卻見阿淩已在床上靠牆的一邊睡熟了。
千尋麵不改色地走進房裡,合上門,才一本端莊道:“她見你長得敬愛,覺得你是陪人玩樂孌童,不滿我獨占你,也想同你玩耍。”
那大師兄也未見甚麼行動,隻轉頭看著千尋,麵上有些難堪,手上仍穩穩地捏著俞師妹的劍柄。千尋此時的麵色也有些龐大,卻也不大樂意與他們多話,隻向那大師兄草草一點頭,拉著阿淩向房裡走去。
阿淩有些怔愣地看著千尋,剛想說“好”。忽聽“嘭”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重重地踢開,一紅衣女子站在門外,恰是那天門派弟子。她向房中看去,隻見兩人坐在床上,那小少年衣衫傾斜,神情呆愣,全無抵擋。頓時想起陸師弟說的“孌童”,柳眉倒豎,大喝一聲:“你個淫賊!”手中一把寶劍出鞘,刺向千尋。
千尋有些驚奇地看著阿淩,心道他如何俄然撒起嬌來。想了想,還是改口說道:“那就兩間吧。”
在馬車上顛簸了整整一日,鄰近入夜,才駛入了臨川境內。
那女人追出門來,見淫賊還拉著少年,抬手又是一劍。隻是尚未刺出,已有一人閃到她身後,抓住了劍柄,問道:“俞師妹,這是如何了?”
阿淩卻有些不依不饒,“你不在的時候,總感覺空落落的。”他撓了撓小臉,似想到了甚麼極好的來由,雙手叉腰一臉對勁道:“你說過我還欠你錢,你不能丟下我。”
掌櫃麵上有些難堪,低頭去查測簿,半晌後昂首歉然道:“方纔這位公子要了三間房,小店就隻餘下三間了,少了一間。諸位客人隻怕住不下啊。”說罷,他見厥後的諸人都配著長劍,想來是江湖中人,隻怕獲咎不起,不免有些心虛地向千尋看去。
半夜時分,一陣響動將她驚醒了。有人從屋頂上極輕地掠過,冇有轟動任何一片瓦,應是著了貼身的衣褲,並未收回衣袂當風的聲響。另一人以輕巧迅捷的身法掠至了臨街的屋簷下,在窗前一閃而過,停在了鄰間的窗戶上。此時,第三人的氣味忽隱忽現地呈現在了樓下的大堂裡。
千尋奇道:“莫非你一小我就不可了?都這麼大了還要人陪?”
上一次登上舒倫山,是四年前的事了。白謖帶她遊曆至此,俄然鼓起說要去雪山上看日出。當時她輕功不如現在,跟著白謖攀至半山腰,就有些吃力了。兩人一向行到入夜,千尋又餓又累,不管如何也不肯再登,隻找了個山洞出來安息。白謖無法地說去找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