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龍淵_第1章 驚雷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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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娘側身避開,內心卻想,隻要這一人麼?劍勢一蕩,想要將他逼開。那人似知她企圖,一閃身又至她身後,手中劍狠厲起來,斜斜刺向她身後三處大穴。引得她回身閃避。

一陣腥甜上湧,心煩意亂恰是調息的大忌。宛娘馬上收了心機,心中卻止不住悲哀。

雨水擊打在瓦上,隆隆作響。胡老爹回身正要伸展筋骨,卻聽嘩啦一聲,剛閂上的木門已整扇倒在腳邊,未等他轉頭便覺喉間微涼,一把寸許厚的大刀抵上他的脖子,刀上血腥之氣撲鼻。身後一人沙啞道:“其間可有大夫?”

“跑!”他大喝一聲,左手抓住肩窩的長劍,右臂一抬疾砍。招式大開大合間,竟是要拖居處有人。宛娘麵色大慟,含淚抱著阿淩就跑。

高山一聲驚雷,仲夏七月的雨如豆子般倒下來。

宛娘也正擔憂盧七刀,對著阿淩卻隻能說:“七叔在前麵,會趕上我們的。”

屋外悶雷滾滾,簷下雨水劈啪作響。

行了一炷香的時候,山勢漸高。宛娘見盧七刀還冇趕來,有些焦心,卻不敢放緩馬速,手卻不由自主地撫向了腰間的短劍。

“是,傷在背上。請先生救治。”那女子跪坐在地上,紅腫的雙眼殷殷地看著胡老爹。那耍刀的男人仍守在門邊,卻也孔殷地望著這裡。

韓雲起死了,他的死訊是和兵敗的動靜一起傳來的。帶領二十萬軍馬討伐西戎的武威將軍,在函穀關外三十裡的峽穀裡遇襲,當日所帶的七萬兵馬全軍淹冇。軍報傳來不過三天,朝廷竟給他安上了通敵的罪名。

“這是寒毒之症。”胡老爹風俗性地捋了捋鬍子。

阿淩睡眼惺忪地喊了一聲“娘”,宛娘抱著他在一塊石上坐下,本身靠在一棵樹乾上,從袖子裡取出白瓷瓶。“阿淩,吃藥。”

未跑出多遠,就聽到盧七刀一聲慘呼,便冇了聲音。宛娘一之驚下又是一陣眩暈,腳下一滑,翻身滾下了山坡。

宛娘精力一振,右腕翻轉護住胸前,也大喊一聲:“七哥!”

“雨中不易追蹤,宛娘,你帶阿淩先走。我在這裡拖他們一拖。”

半夜,宛娘已行至山林深處。雨勢漸弱,四周青皮樹的枝葉上,吧嗒之聲漸緩。腹中的饑餓和身上的痠軟襲來,除了日中在頓時啃過半塊餅,統統時候都用來殺敵和趕路了。肩上的傷口早已裂開,淋了雨傷勢隻怕更糟,身上有些起燒。座下的馬喘氣漸粗,山路間疾行破鈔了大量體力。宛娘勒了韁繩,決定上馬暫歇。

阿淩點點頭,睏乏地將頭埋了歸去。

阿淩乖乖吞了藥,仍覺身上冷得短長,便往宛娘懷裡鑽了鑽。似又感覺那裡不對,昂首看著宛娘問道:“娘,七叔呢?”

忽聽林間一聲馬嘶,叮叮之聲響起,一人大喊:“宛娘!”

宛娘有些暈眩,坐在石上運氣調息。腦中卻翻滾著將軍府殘肢亂飛的氣象,不男不女的寺人尖聲細氣地朗讀聖旨,另有盧七刀滿麵慘白地對她說,將軍死了。

回春堂的胡老爹擱動手裡筆,走到門前望瞭望層疊的黑雲,瞬息間大雨便作滂湃之勢。酉時將過,街上早無人影。胡老爹捋了捋略微汗濕的袖子,掩門打烊,內心卻想著後廚爐灶上煨著的枸杞黃酒。如果早早將帳算好,還能趕在睡前咪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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