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淵接過劍,又聽俞秋山叮嚀道:“此次大祭已派了請柬出去。你不在的時候,我已經讓紹晏替你做了這些事,明日起你就去幫他吧。雖說江湖中人光亮磊落,但畢竟人多手雜。你記很多派幾名弟子雲夢崖禁地守著,莫讓人攪了師祖長眠。”
石階的絕頂便是天門派的地點。幾座矗立的山嶽間,竟環繞著一片微微下凹的高山。山嶽怪石間建了一座座屋堂,此中有幾座恰好懸在山崖之上,山崖間建起了幾道空中迴廊,將屋堂相互保持。
臨風殿的地點仍要高出一些,主峰之下陣勢險要。蕭寧淵等人穿過山間的高山,走上懸空的飛橋,才踏上了殿前的石階。此時正值天門派晚課,一起上倒也未趕上甚麼人。
八月夏末,雖說白日的日頭仍舊暴虐,一到傍晚時分,蟬鳴中已夾帶著風涼。虞州城本來當場勢要高些,入了天門山的山道一起向上,行了一炷香的時候,地平線上的殘陽還是清楚可見。
終究,金烏西沉,天氣漸暗。山道間滿盈起層層水汽,似行在雲霧當中。車在山間迂迴幾折後,轉入一片要地,門路忽開暢起來,直直地伸向遠處。火線雲霧間忽見峭壁敞開,偌大的山體上竟開出了一道三十多丈高的門來,擺佈山壁青苔遍及,門洞間竟長出了兩顆環繞粗的迎客鬆來,雲氣氤氳環繞,遠遠看去,好像開在瑤池的一座天門。
“這便是龍淵劍,是師祖天門道人生前贈給韓將軍之物。”俞秋山一邊細細看著劍身,一邊說道,“龍淵劍是把信義之劍,也是師祖暮年保藏的諸多名劍之一。傳聞他與少年時的韓雲起一見仍舊,教了他一些工夫,有感於他為國捐軀的少年誌,將龍淵劍相贈。冇想到他一帶就是幾十年,直到馬革裹屍還劍不離身。”
蕭寧淵向車伕道:“現下天氣已黑,山道行路隻怕不太便利。兩位不現在夜住下,明日鄙人山。”
“是,弟子此次前去將軍府記念,見到了韓將軍的宗子。說此劍是和將軍的屍體一同送回的。”蕭寧淵有些感慨,想起了韓洵武沉默的神情,不由微微歎了口氣。“至公子囑托我,要將劍奉於師祖墳前,代他父親感激師祖的知遇之恩。韓將軍不違安邦定國的誓詞,終是為國捐軀,也不枉師祖贈他信義之劍。”
穿過鬆客門後,陣勢變得峻峭起來。顛末補葺的石階一起向上伸展,不見絕頂。初初另有些雲霧,厥後視野便開暢起來。石階一起穿過了雲層向上,像是通往天界的門路普通。這也是為何遊人行車隻能到鬆客門,再向上便不能通車了。
車伕拱手道:“多謝蕭公子體恤,能得公子挽留,已是幸運。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人還需歸去處店主覆命,這便告彆了。”
從雲端向下望去,四周雲潮翻湧,偶爾能從雲層薄的處所,窺見山下平原的氣象。暗淡的光芒中,還能辯白出一些縮小了很多倍的田埂屋舍,虞州城裡的燈火星星點點地亮起。
“不怪大師兄,刺客來得俄然,武功又極高。是我學藝不精纔會中招的。”聶尹說道。
暗淡的天氣中,山體的表麵若隱若現,初度登臨的車伕不由嘖嘖稱奇。行至天門前,頭車停下。蕭寧淵從車高低來,向車伕朗聲道:“勞煩二位了,這裡便是天門山的鬆客門了。”
主峰之上正對石階的方向,一座龐大的飛簷殿閣嵌於其間,似是鏤空了一半的山體普通。殿上月華流瓦,騰空的飛簷上繫了八角銅鈴,夜風過處,音色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