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千尋驚奇地昂首看他,“對著隻白鳥喊這麼個烏漆墨黑的名字,你倒是挺有設法的。”
“是。”阿爻抱劍站著,一動不動。
千尋本來將頭埋在他肩上,悶悶地嗯了聲。
蓋在她身上的緞袍悄悄滑落,千尋喝了一整碗熱水,仍感覺四肢冰冷。許是喝得太急,嗆了起來,重重咳了幾聲牽動了肩上的傷,頓時疼得麵色發白。
天明時,雨已停了。千尋醒來,卻不見李隨豫的身影。身上的燒已退了,肩上的傷也不如何痛。她撐動手肘坐起家來,微微運氣,訝然地發明丹田氣味充盈。
洞外長著交叉的藤蔓,在山壁上織出個錯落的網來。千尋在洞口的岩石上坐下,靠在石壁上,看著遠處天涯的濃雲。
李隨豫仍伸動手看他。兩人對峙了一會兒,阿爻纔將玉瓶放到了他的手上,彆開首去,悄悄說道:“再要就冇了。”
沉重的夢讓她透不過氣來,下一刻卻俄然看到了白謖的麵龐。他俯下身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玉般的麵龐,刀削般的五官,眉眼如畫,可發倒是白的,隨便地綁在腦後,散下的髮梢落在她的臉上,癢得讓人伸手想撓。
又向火裡添了些柴,李隨豫徐行走到居住的洞口,等了一會兒,忽開口道:“阿爻,找到路了麼?”
“嗯,這幾日閣裡有甚麼動靜?”李隨豫轉頭看了千尋一眼,見她並無動靜。
千尋將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百無聊賴地歪頭看著山間的紅樺樹,說道:“彷彿是吧,記不清了。”
李隨豫沉默半晌,忽道:“我記得你那邊另有顆碧落丹。”
“這般傷害的事情,下次你莫要一小我來了。”
乾枯的喉頭扯破般地痛,綁滿了紗布的四肢全無知覺。她不能言語,不能行動,隻呆呆地看著白謖給她灌藥,舌尖卻嘗不出一點味道。灌完藥,白謖颳了刮她的鼻子,變戲法般拈出顆梅子塞進她的嘴裡,俊好的麵上暴露個舒心的笑來。他悄悄拉上薄被,蓋到她的肩上,翻身上榻躺在了她的外側,雙臂枕在腦後,兩腿隨便地交疊。他輕聲說道:“再睡一會兒,如果身上痛就叫我。”
李隨豫緩緩攀到洞口,弄出了些聲響,就聽千尋在洞裡哄道:“吃吧吃吧,這些乾糧我都吃了好幾天了,冇事理你比我還嬌貴的。”
石碗裡飄著幾棵鳳毛菊,想來是他特地摘的。千尋從善如流地又喝了一碗藥茶,卻不肯再躺下。見李隨豫行動輕柔,麵上卻始終板著,隻覺氛圍有些凝重,不由伸出裹了白布的手,拽了拽他的袖子,笑道:“活力了?”
千尋想得入迷,李隨豫卻又問道:“你身上經脈脆弱,昨日給你輸了些真氣,卻差點傷了你。是之前受過傷?”
“可不是,我的這隻叫阿雪,你的那隻叫甚麼?今後見到了能夠喚一喚名字。”
李隨豫見她麵色好了很多,也微微一笑,徐行走到火堆旁,架起石鍋開端溫露水,一邊問道:“難怪你前次認錯,方纔我也差點覺得是來找我的。”
那隻海東青聽到了洞口的動靜,當即豎起了脖子上的羽毛,雙目盯著出去的李隨豫,帶著些猛禽的狠厲。千尋見到李隨豫,微微一笑,說道:“阿雪認生,你漸漸出去。”說著,她又去安撫那隻海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