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風閣外的雲杉下,一人披了外袍看了好久。蕭寧淵從鬆風閣出來,就見到此人穿戴件薄衫披了發站在樹下,想來也是睡下後被轟動了。蕭寧淵朝他微微點頭,說道:“驚擾宋公子了,現下已無事了。”
千尋胃裡一陣抽搐,麵前陣陣發黑,險險避過對方狠厲兩招殺招,左臂上已被割破了一個口兒。她氣味有些不穩,連話都說不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力又避過兩招,尋了個空擋飛身而起,上了屋頂。若論輕功,無人能及她,一旦上了屋頂,她總能找到機遇脫身。
蕭寧淵一昂首就見到了沈伯朗,看了看他的神采,曉得局勢並不嚴峻,又轉頭去看管衛弟子手上架著的那名“賊人”。纔看了一眼,便是一驚,幾步上前,伸手扒開那人臉上的髮絲,公然是熟人。他回身向戚鬆白道:“方纔但是師叔出的手?不知此人犯了何事?”
沈伯朗忙答道:“有勞肖父執相詢,家父無事,隻是有病在身,長輩已讓他歇下。”
沈伯朗麵上一抽,答道:“此人剛纔闖了爹的房間。”
戚鬆白斜眼掃了一眼低著頭的蕭寧淵,雙臂環在胸前道:“此處不是雲夢崖,你來湊甚麼熱烈?歸去歸去,賊人已讓老夫扣下了。”
哪知話音剛出口,沈伯朗已經一掌拍至,帶了十成的功力打在她胸口,她立即飛了出去,喉頭湧出一大口血來,下一刻落在屋頂另一側的斜頂上,渾身劇痛得顫抖起來,氣味一點也提不上來,更不要說是穩住身形,一起帶著瓦片翻滾而下,終究從二樓高的屋簷上直直摔落在地上,右臂著地,傳來一聲脆響,砭骨的痛直鑽心房,頭也跟著磕在地上,下落的衝力又讓她噴出口血來。
沈伯朗端了藥汁上樓。方纔他在後院就聽到了沈南風的咳聲,熬藥的事情他冇有勞動過主子,向來是親身做的。沈南風不是得了病,而是受了傷。
蕭寧淵聽了有些驚奇,心中幾轉,終是說道:“弟子認得此人,是名大夫,脾氣……確切古怪了些,但畢竟弟子受過他的恩德。現在還不知他為安在此,關入刑房恐怕不當。”
沈季昀答道:“上個月我和姚恒師兄在燕子塢見到他的,他還替姚師兄看了病呢。我記得他醫術挺高超的,幾副藥下去人就好了很多。喲,他如何暈疇昔了,神采還這麼丟臉,身上都是傷?是不是剛纔的賊人傷到他了?”說著,他就伸手要去幫手扶著千尋,卻被幾名弟子攔住了,反倒暴露了前襟上的斑斑血跡,沈季昀見了皺了皺眉。
那日他失了韓將軍小公子的訊息,拜托蕭寧淵持續尋覓,本身去了都城見父親。父親風塵仆仆地從逐狼峽趕來,帶回了韓雲起的屍體。當時他見父親行動踏實,麵色不好,隻道是連夜趕路的怠倦,不想倒是他在逐狼峽外遭了埋伏,為保護山莊的弟子,還是受了傷。沈南風對受傷之事隻字未提,憑著一身深厚的內力強行壓抑,以後又護送著韓雲起的屍體趕去了荊州,幫著調職返來的韓洵武購置喪事,幾近冇有停歇的時候。
沈伯朗從屋頂高低來。方纔一掌拍出,他便感覺有些不對。對方實在太輕了,這底子不是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重量。不管如何,他還是要先把人留下。他出指導了千尋的穴道,卻見她已經昏死疇昔。
沈伯朗問道:“你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