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紹晏已經到了,他被俞秋山分派了照看來客食宿的活,做事倒也經心,出事不久就趕了過來,正在同懷遠閣的幾位弟子將無關人等請出院外。方纔聞聲趕來的人很多,加上霞光閣內燕山派、桐山派的弟子,院中的草地已經被踩得七零八落,被火團殃及的草木大要也是焦黑一片,人一多,就被踩開了。地上倒著兩個提水的木桶,進門不遠處的兩個大水缸裡,都隻剩下了半缸水。
肖重吟從方纔起便冇如何說話,除了蕭寧淵要去動屍身時,才做了禁止。此事他也想著甚麼,有些入迷,竟冇有聽到蕭寧淵的問話。
兩人在不大的房中過了幾十招,蕭寧淵因偶然傷人,隻是一味閃避,但莊建遠倒是招招殺招。吃了一記暗虧後,蕭寧淵還是出了手,使出了一招破釜沉舟,長劍並未出鞘,當頭擊下,帶著兩成的內力,直接將莊建遠敲暈在地上。他上前將莊建遠扶到榻上,用力掐了掐人中,莊建遠終究悠悠醒轉,眼中也清瞭然一些。蕭寧淵遞了杯熱茶給他,第三次反覆了他的題目。
蕭寧淵讓計雁聲找了連根粗木棍來,伸向屍身的腹部,卻被肖重吟阻住。他麵色不虞,問道:“賢侄,這是做甚麼?”
莊建遠嚥了口口水,抓起茶杯又喝了口,另一隻手摳著褥子上的線頭。“我嚇了一跳,從速起來,就那麼眨眼的工夫,大哥他就跑出去了,一嚮往前院跑。然後我就想起來,前院有水缸,以是跟著跑,跑得比他還快些,因為他路上摔了一次。我喊他彆跑,在地上滾滾,本身跑去水缸那邊提了桶水,潑到他身上,冇想到火燒得更旺了!他痛得直叫,也不肯聽我的話在地上滾。我冇體例,從速跑回屋去拿被子,想要蓋到他身上,把火壓滅。”
蕭寧淵趕至霞光閣時,四周燈火透明,各派弟子將霞光閣核心了個水泄不通,氛圍中滿盈著一股焦臭的氣味,隔得老遠就能聞到。
肖重吟沉默了半晌,道:“阿義是阿遠的大哥,兩人從小就在一塊。冇想到阿義死了,阿遠就瘋了。賢侄,阿遠哀痛過分,動手冇有輕重,說話又顛三倒四,還請你不要見怪。”
蕭寧淵問了這番話,不過是為了獲得肖重吟的承諾,需求時尋些助力。既然肖重吟如許說,那便是冇有回絕蕭寧淵參與調查,那就好辦很多。究竟上,事情產生在天門山,天門派想要參與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因而說道:“肖掌門可知這位過世的弟子是誰?”
“既然水缸在前院,為何彆人卻在後院?”
莊建遠坐在榻上,兩手緊緊地攥在一起,他無認識地搓著兩根手指,有些入迷。
蕭寧淵向他道:“這火燒得古怪,恐怕還要從屍首上找一找線索。他前麵彷彿比前麵燒得更嚴峻些,長輩想將屍身翻過來檢察。肖掌門喪徒,想必也想曉得是如何一回事。”
“肖掌門?”蕭寧淵喚道。
“莊建義,是我的入室弟子莊建義。”肖重吟答道。
莊建遠卻另有些魂不守舍,神神叨叨地喃喃自語,斷斷續續地說著:“燒了……燒了……是他燒的……他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