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歌樂嫌惡地皺了皺眉，隻覺這張又醜又老的臉汙了他的眼。他看了半晌，鼻中哼出聲來，道：“你也要來壞我的事麼，白鬼？”

白謖從山石上躍下，肩上的海東青振翅而飛，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揚起了些灰。葉歌樂立即皺眉避開，瞪了他一眼，回身向方纔的樹林走去。白謖背了雙手走在前麵，抬頭看著疏淡的星子，竟哼起了曲子來。

被他叫做“白鬼”的人站在高石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戲謔的笑意，雖說他麵上還是鬆風閣裡那位慢性子老大夫的臉，可開口時卻全然不是公鴨嗓了，那聲音溫淳輕巧，帶著點慵懶，他打趣般地說道：“嗬，冤魂索命？小葉子，這齣戲你絞儘腦汁想了好久吧？可惜被我門徒三言兩語就戳穿了。”見葉歌樂眼中公然冒出了火星，他非常歡暢地說道：“每次惱羞成怒就要殺人滅口，對著長輩也這般吝嗇，你還是和之前一樣，好不要臉呢！”

李隨豫淡淡道：“若對於不了，就讓他們換小我來。”

阿爻聽了，立即退出戰圈，看了看樹下的千尋，卻有些躊躇，兩眼還黏在戰圈中的李隨豫身上。千尋卻笑眯眯地朝他勾了勾手指，說道：“阿爻，來。”

白謖有些不美意義地抬手摸了摸鼻子，樂嗬嗬地取出一個小瓷瓶，丟給他。葉歌樂立即拔了蓋子，將整瓶藥丸倒入口中，把瓷瓶重重地丟到山石上。他昂首看著白謖，說道：“你就看你的戲，彆再拿這張老臉來我麵前晃！”

……

千尋歎了口氣，說道：“隨豫，我另有事問那黑衣人。你家阿爻已經被蟲子咬了，再不斷手，就要死了啊。要不你脫手將他拿下？”

話音剛落，樹林裡又傳來了打鬥聲，與方纔葉歌樂被引開的方向倒是相反的。李隨豫聞聲看去，卻見山林間模糊約約有個黑影正飛速向這邊靠近。那黑影身後還跟著一個黑影，兩人一前一後，中間時不時交一回擊，但前麵阿誰黑影並不戀戰，時候想著擺脫身後那人。

阿爻公然不再動了，任由千尋的沐風真氣在他體內的經脈流轉。半晌後，千尋似是累極了，放開他的手腕，漸漸坐到了地上。阿爻忙轉頭去看，卻見她固然坐在地上，兩眼仍看著火線的李隨豫。

李隨豫卻不動，反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無事。”

這話說得有些重，剛纔還嘻嘻哈哈的阿爻立即閉了嘴，也不顧飛蟲襲向他身上，劍光一抖，眼中閃過殺機，直接朝那黑衣人刺去。

李隨豫拿袖子替她擦了擦額上的汗，卻感覺她脖子和發間也都是濕的。怕她著涼，又不好現在換衣服，忙脫了本身的外袍蓋在她身上，道：“我先帶你回山上。”

葉歌樂心中憤怒，卻不被騙，眯了眯眼，道：“你這白鬼也強不了多少，過了這很多年，易容術恁的是差勁，頂著張褶子臉也不覺害臊。”

“一共鑽出來五隻。三隻到大腸經了，剩下兩隻正在往脊髓去。”千尋淡淡道，手中沐風真氣緩緩注入阿爻體內，阿爻立即要擺脫，千尋輕喝道：“不要命了麼！不出半柱香，你必死，死人能做甚麼？”

阿爻冇法，隻好走了疇昔，身上卻有很多傷口在淌血。他在五步開外的處所站定了，背對著千尋，看著纏鬥的兩人。

卻說葉歌樂被突如其來的人影絆住，兩人比武時，四周的三眼紅娘紛繁落地死去，他曉得來人不簡樸，也是個裡手。那人手中捏著把烏黑的骨扇，轉刹時點向他身上多處要穴，不待他反應，又起了竄改，四周升起了灰濛濛的煙霧，越來越濃，視野也逐步變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