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然大師肅容道：“成佛入魔，全在施主一念之間。施主……”

“我不是計算，隻是感慨。”

羽士微微一笑，不謹慎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眉頭頓時擰到一起，顯出幾分猙獰。

跳馬澗是一個非常獨特的處所，兩側山嶽壁立千仞，頂端卻有拱形巨石相連，一端微微翹起，形似一隻奔躍的駿馬而得名。

隆隆之音震響在兩側絕壁。並返來照應，山石撲簌而落，似要活過來一樣。

他的傷勢實在非常嚴峻，胸口不時傳來劇痛，體內另有一道莫名的氣味不斷運轉，竟與其佛性相沖，相互難以共融。

瞭然大師神情微變。

“我偏不奉告你。”

冷酷的聲音報告著簡樸的究竟，十三郎諷刺說道：“現在的你，就是一條被打瘸了腿的野狗，張牙舞爪冒死扮成獅子摸樣，卻如何都藏不住那條狗的尾巴。”

和尚回禮點頭，莊穆說道：“貧僧禪心不定，當返回佛塔戒己嚴身，重塑佛心。蕭十三郎一事，就奉求道友了。”

十三郎笑著說：“你的確能夠感到到我，以是要想體例擺脫，才用心造出假象。遵循你的估計，我應當會先追木葉，然後才顧得上你。”

送行的船隻掉頭而去，船伕臉上帶著馴良卻毫不令人享用的笑，彷彿在調侃著甚麼。

瞭然底子無從開口，唯有沉默。

……

和尚默唸了幾句，從懷裡拿出一枚小小的印符，遞給羽士說道：“此事貧僧當照實上報，還望道友莫要怪責。”

和尚的神采有些寥寥，迴應道：“我等修為有限，又被先生插手，尚不能鑒定其身份。現在唯有照實回報上去，再圖決計。”

“有點意義。”

十三郎如一個頑童般耍著惡棍，恥笑說道：“我就是要你焦急，讓你找不出因果，讓你疑神疑鬼摸不清秘聞。”

“罪惡是罪，荒唐是過，有罪有過，禪心無定。”

“無知愚民！”羽士哭泣般的聲音說道。

表裡交困，大師不想因飛翔減輕承擔，便一起緩緩，倒也非常落拓。

清冷的輕風拂過河麵，河水拍打著岸邊，嘩啦嘩啦的聲響迴盪在夜空，顯得格外孤寂無著，如同那兩個落魄蕭瑟的人。

……

接過印符收好，羽士頓首說道：“貧道這就趕往嶺南，那邊間隔紫雲比來，便利變更聽手。師兄現在作何籌算，可與我同往？”

轉角處，十三郎的身形飄然呈現，目光安靜地望著瞭然，說道：“你曉得我會來？”

和尚承諾一聲，與羽士依依惜彆，各奔一方而去。

瞭然大師合十感喟說道：“施主有大聰明，不必以貧僧為念。”

羽士厲聲說道：“為天下計，寧錯不悔！”

“道友亦須保重。”

瞭然大師垂下的眉梢緩緩揚起，不明其意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