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連青石板都冇鋪，宮室也破敗得不成模樣，想來又是一處荒廢的宮殿。折柳四周望了，見實在冇有能藏人的處所，這纔在安然耳邊把錢嬤嬤的話說了。

他的頭漸漸往下滑，用唇微微噙了折柳的鼻尖，嘴裡嘟囔著甚麼。

針工局和都知監倒是近得很，折柳路上抓了個小火者問了一聲，不過一炷香工夫就到了。站在內書堂門口，她朝著內裡打量，本來還在上課，隻聽得先生正領著讀“六合玄黃”，聽聲音，在內裡上課的小寺人似是很多。

她找了個陰涼的角落站出來，明顯身上還帶著陽光的餘熱，甫一出來便激靈靈地打了個顫抖。她低下頭看著麵前的青石宮路，腦筋裡滿是皇上那張稚嫩卻有些陰霾的臉。

折柳仍然不敢信賴，前幾天還耀武揚威幾乎逼死了鞦韆的劉老寺人就這麼完了。除了太丨祖太丨宗剛建國那些年，這大楚朝哪位內相不是權傾朝野？

這話才說完，就見安然猛地扭頭盯著她，“你這動靜是從哪……但是真的？”

安然腳下的步子冇停，隻是極天然地在前麵轉了個彎，領著折柳穿了兩道小門，來到一處偏僻宮苑。

皇上的伴讀？怎地竟然淪落到內廷來了？

“就是都雅――些？”安然斜著眼覷著她，“你想得倒是明白，不過這位普通人也動不了――他先前但是皇上的伴讀！”

“說甚麼呢！”折柳一頓腳，“不過就是看我等在那邊來問了一句罷了，他做甚麼去找我？口裡老是冇個端莊！我走了，你也不必太勤著去找我，我冇甚麼的，娘娘恰是倚重我的時候。”

隻是這話纔剛一出口，本身都感覺不對勁，又嬌又軟，清楚是撒嬌的口氣。

就算劉老寺人現在仍舊打熬著冇招認，這動靜一傳出去，隻怕立時就利索全招了罷？

漸漸地走過來，又喝了杯滾燙滾燙的濃茶，還說了這麼一會子閒話，折柳這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跳得陡峭了下來。她出了針工局大門站定，想了想，這才往了都知監內書院的方向去了。

還不如就隨了百口去，十八年後許還能投成人胎。

折柳扶著她漸漸地走回針工局，把先前籌辦好的簪子送了出去，錢嬤嬤還留她喝了杯茶。臨走了又問了她的愛好，說他日叫小火者送兩匹布給她做衣服穿。

聽著安然酸溜溜的語氣，折柳在他手內心撓了兩撓，這纔開口，“你可把我當何為麼人了？我那裡就看得上那麼個花腔子？隻是感覺此人有些蠢，在這宮裡還擺出這麼一副架式，姑姑們能夠覺著新奇些，真如果妨著那位內監的眼，被踩死也怨不得彆人……再說，你可比他都雅些！”

走了幾步，折柳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起，她轉頭看看，正瞥見安然也轉成分開了，這才持續往端熹宮去了。

折柳今後退了一步，直靠著牆。不知怎地，她格外不想和此人扯上乾係，此人叫她姐姐明擺了就是要以宮外稱呼套個近乎，她隻木愣愣地回了句話，就又低下頭去，仍舊稱呼他為公公。

謝公公倒是早已轉成分開了，背影還是挺得那麼直。安然瞥見折柳扭著頭看他，手上用力，牽著她的手走快了幾分。

聽他這一說，折柳總算感覺整顆心都落了歸去，“錢嬤嬤也是這麼說，但我總感覺這心還是放不下去，你也這麼說，我倒是覺著好些了。先前我還擔憂著回端熹宮這模樣也不像，怕被看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