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把她賜給淑妃,為的是敲打她,可不是為著給這棵大樹再加上一些招風的籌馬。
看著鳳蝶謹慎翼翼地進門,折柳也不想難為她,兩人畢竟睡在同一間屋子裡,鳳蝶看著又是個掐尖要強好出頭的。放著如許的人不皋牢,莫非去皋牢那十句裡也冇一句實話的芍藥?
不然,就算是淑妃感覺蕭瑟夠了折柳,也斷不會派芍藥去迎她。
之前在冷宮的時候,彆說肉星了,就連香菇都是極難見到的。這麼三年,她倒是吃遍了各式蘿蔔白菜。前幾日她固然吃得比在冷宮好些,但是卻也不是長宮女的份例。
她進了宮以後就被撥去服侍冷宮的昭美人,那人本就是一副萬事不掛記的性子,又在冷宮,折柳能學到甚麼呢?宮闈秘事積了一肚子,可那對現在的景況有甚麼用的?
但是又能如何樣呢?
怕淑妃是要說免禮,折柳從速跪了下去,清脆地磕了三個頭,直感受額頭微微有些疼痛,這才抬開端來直視地上。
“行了,下去吧……我這有些倦,芍藥你扶我去躺會兒。”
這句話讓本來靠在牆邊的鳳蝶一下子從門上站了起來,她深深吸了口氣,朝著折柳這裡走過來,卻冇提起那壺水。
淑妃的喘氣聲都粗了些,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咬著來,“你也來了幾天了,之前冇顧得上,今後你就管著這端熹宮裡的跑堂並小廚房吧。小宮女小寺人,等會兒叫芍藥帶著你固然撿去,小廚房那邊漸漸上手,跑堂明日你就管起來吧。”
“折柳,你可返來了,娘娘正等著呢。”
“折柳mm是哪年生的?我是永興八年生人,估摸著進宮比你早些,就托大呼你一聲mm。”芍藥臉上掛著笑容,悄悄地扶住折柳的手肘,問都冇問那海棠花折到哪去了,“前幾天娘娘孕吐有些短長,一向冇甚麼精力,今兒纔將將有些興趣,就叫問你去那裡了。誰曉得鳳蝶那丫頭竟然偷懶支了你替她的活計……”
“那也是你的福分……”
還剩幾口的時候,飯已經很涼了,她乾脆倒了點茶桶裡還溫熱的茶水出來泡了泡。那茶也不曉得是甚麼茶水,香氣撲鼻、入口回甘,泡著粳米飯配上胭脂鴨脯,好吃得折柳差點咬到舌頭。
如許倒好,如果她上來就給折柳告罪,折柳才怕看錯了這小我呢。
也未幾說甚麼,折柳發展著繞過屏風,這才躡手躡腳地下去。
“姐姐您坐著,我去幫您倒了水。”
多虧冇讓淑妃的那句免禮說出來。
漸漸走回倒座房,鳳蝶還是冇返來,也不曉得她到底去哪了。折柳看著桌上那兩碟子涼透了的一葷一素,到底漸漸地就著兩個菜把整整一晚粳米飯吃了個精光。
折柳又褪了個金蝦鬚鐲給他,商定了今後見麵的體例,這才單獨去了禦花圃,挑著疏朗些好插瓶的海棠枝折了半桶。
管跑堂?小廚房?
淑妃已經不搖她手裡那把雙麵湘繡的牙柄團扇了,屋裡一絲聲音都冇有,連喘氣聲都聽不到。
折柳伸脫手捂住餓得幾近要抽搐的胃部,內心盤算主張,如果淑妃娘娘再如許磋磨她,她少不得也得使些甚麼手腕上位了。
這麼分派,的確就是拿她當親信譽了。並且這端茶倒水的,恰好能入得建平帝眼裡……
看著飯碗上擱著的那雙烏木筷子,折柳的心反而結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