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南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顫著雙手想要攔下父親,可程東卻隻是冷著眉眼問她。
長長的刑凳上模糊還透著早已乾枯的血跡。楚天妤垂眸看著眼中涓滴不懼,上前趴好後,咬了咬牙。
“哎呀。”
有些弊端,一旦犯了,就會滿門抄斬,上一世,就是她害的程府滿門抄斬,楚府的親人全數被害。
女醫素心見她一個官家蜜斯這般啞忍,眼裡閃過一絲佩服,待她們退下,蓋好被子,程江南這才走到她的床邊,墨兒正在喂她喝藥。
啪……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地紮在楚天妤的心口,讓她快速展開雙眸,恨意紛繁揚揚漫天飛舞。
“你看你這,你這一哭,我的脖子都被水淹了,彆哭了,乖,你要甚麼,表哥都給你買。”
冇錯!
“彆打了,大舅老爺,求您彆打了,蜜斯她知錯了,您要打就打奴婢。”
她怎會不認,是她蠢,是她傻,是她輕信了那些賤人,不過是一兩棍罷了,比起在國公府受的那些折磨,要輕一百倍,更何況,這是大舅愛的吵架,這一世另有人情願管她,她歡暢還來不及呢。
侍衛像拎小雞一樣就把墨兒拖到了一邊,程東看著板凳上身子顫抖不止的楚天妤。
都是我的錯,害得你們滿府抄斬,害得你們全都死於非命……淚水狂湧,含混不清間朝著他們說著這些話,痛意、悔意、光榮一起湧在心頭,讓她的肉痛得像被扯破。
“是!”
程江南坐在她的身邊,拍了拍她的頭。
墨兒哭著撲向自家蜜斯,程江南也是箭步過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回身就朝著配房走去。
“楚天妤,你記著,有些錯一旦犯了,輕則傾家蕩產,重則滿門抄斬。”
“下次還犯嗎?”
將她安設在床上的時候,大夫也就跟著出去了,楚天妤這時候才哭喪著臉佩服發明,大孃舅在來的時候,隻怕就籌辦了一全套,等著對於她。
“彆廢話,我問你,這錯,你是認還是不認!”
“起開!”
又是一棍。
眼底微有些驚奇閃過,程江南深深地睨著表妹,她……這般啞忍?
必然是這些年在府裡一向被二姨娘、楚惜月、楚西風欺負打壓,受了很多的苦,她都學會忍著了。
本來楚天妤已經把眼淚全都忍住了,但是大孃舅和表哥這些暖心的話一出來,她內心深處的那抹劇痛一下子朝著身材四周竄去,傷得楚天妤哇的一聲就那麼哭了出來。
“對不起!”
“父親是為你好,你可不要怪父親。”
程江南肉痛得眼睛發紅,在疆場上受傷他都冇紅一下眼睛,這下被表妹歇斯底裡的哭地給傷了。
“你走開,墨兒。”
楚天妤聽著表哥和順的嗓音,再也忍不住伸手抱緊了大表哥的脖頸,管得了它端方不端方,男女大防不防,她緊緊地抱著表哥,感受著他們還活著的暖和,淚水一個勁地往他衣服裡灌。
“不會!”
程東手中的軍棍狠狠地往地上一杵,冷問著楚天妤,楚天妤長睫顫抖,一臉慫樣走出門檻,但嗓音清脆。
“大舅,你如何還把這東西帶來了?”
“另有兩棍,你且記下了,從今今後,楚府不疼你,自有程府為你做主,你萬事大可不必委曲。”
楚天妤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千萬根針紮一樣,哪怕是一呼一吸都撕扯的傷口劇痛非常,可她還是在咬牙切齒間溢位兩個字。
小時候她們如果做錯事犯在了程東的手裡,那必然是孃舅親手製作的小軍棍服侍,她都被打過好幾次,每一次屁股都像是火燒過,然後又被澆了一盆花椒水一樣的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