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轉過身來,“嬤嬤可否說說,鈴兒那裡不知好歹了?”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想起來,我已多日未曾下棋,相府的餬口雖是精美無可抉剔,卻過分閒適,不免有些無聊。現在苻堅既邀我下棋,我也非常情願與師父正視的半個弟子參議一番,也好贏他一個大獲全勝,安撫安撫我這八年來因他而受的委曲。
“無妨,無妨。”苻堅一笑而過。
公然是鈴兒!
鈴兒見我來了,便似抓住了拯救稻草般冒死哭喊:“蜜斯,快救救鈴兒!快救救鈴兒!”
我微微點頭,淺淺一笑:“無妨,此處景色甚美,能和至公子一起品一杯香茗,是芷心的幸運。”
我笑了一笑,回過身來。苻堅此時恰是士族公子的打扮,一身錦衣長袍,搖扇含笑,一雙眸子燦若星鬥,舉止之間自有讓人臣服的大氣。若說身穿鎧甲的他是威風凜冽、號令百萬雄軍的大將,則此他便是蕭灑俶儻、驚才風逸的淑人君子。
“看來,堅要打攪大哥和師妹的雅興了。”
遐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英姿英發。
“我冇有!蜜斯,鈴兒冇有!蜜斯要信賴鈴兒!”鈴兒哭著大喊而道。
“你不過奉養那蜜斯幾日,且不說她是否情願救你,就算她情願為你說話,卻也救不了你,哪怕她是相府的高朋!”一個嬤嬤模樣的女人訓道。
“啪”,苻堅落下一子。
自不消猜,此人便是八歲便開端受我師父教誨並讓我受儘修煉之苦的公子苻堅了。
大江東去,浪淘儘,千古風騷人物。
半晌後,相府的家仆們便於桃花圃的一處亭子擺上了金石玉器,剛沏好的初春新茶伴著桃花香顯得格外沁民氣脾。
我瞧了瞧盤中局勢,險象叢生,步步殺機,膠著之勢在苻堅落下一子以後,便豁然開暢,我已成有力迴天之勢。
我心內一番讚歎本身實乃天縱之才,又自發如此受了相府兩位公子的禮甚是不好,彆的不提,眼下我卻還在他們家做客呢。因而便也向他們行女禮:“兩位公子,多有打攪,是芷心冒昧。”
而眼下抓住我手之人想來必是苻法——相府的至公子。鈴兒曾與我說過,這相府共有五位公子,而苻堅是苟夫人嫡出的公子,排行居二。排行老邁的至公子苻法例是庶出,也是苻堅獨一的親哥哥。
我歎了一口氣,悄悄指責師父偏疼,明顯是半個弟子,卻教得比教我還耐煩。第一次下棋,竟讓我輸?
“再喊,再喊,撕爛你的嘴!”一個女人厲聲斥道。
“大哥。”苻堅眼神落在苻法抓著我的手上。
啊哈,猜對了,猜對了,公然是苻法,公然是苻法!這世上,論明察秋毫,還屬我鬼穀王芷心!
我與苻法兩廂品茶,桃花圃內絡絡桃花紛繁飛舞,幕天席地,美矣豔矣!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我甚是不平氣,拾起一顆白子,窸窣在指尖把玩,左看右看,想尋出體例衝破重圍。俄然白子從指尖滑落,一聲脆響掉落在地。正欲撿起,卻聽得一聲慘叫,有女正喊著拯救,伴跟著那慘叫聲另有皮鞭鞭打的聲音。
“這……”那嬤嬤躊躇再三,吞吞吐吐而道:“是……是這小奴婢偷……偷拿了苟夫人的金飾,苟夫人大……大怒,才……才……”
“出了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