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淺一驚,硬著頭皮連大氣也不敢喘,悄悄向門外挪。
如果這男人出自道家,那必然是個好人!
陌淺悄悄的坐在了門檻上,謹慎問道:“呃……內裡有陰差在追殺我,我在你這避一避,行麼?”
他就像一尊精雕細琢的雕塑,卻完美得像畫中神仙。
男人見她逃離,罷手一回身,悠然踱回太極陣中間,持續打坐。
“呼……”陌淺長長鬆了一口氣,身材仍舊不住在顫抖,公然是人不成貌相,剛纔還感覺溫雅清俊的人,二話不說就想殺她……
陌淺這點兒知識還是有的,這裡較著是道家之地,師父說了,道家鎮鬼邪。
玉麵溫潤,模糊泛著一層暗色珠光,眉眼靜雅,彷彿氤氳著天涯的雲煙。
莫非他也得了動靜,想要那一甲子功德的嘉獎?
塔中很黑,獨一塔底下方繪製的八卦線條收回瑩瑩亮光,中有太極,太極的正中,彷彿不是個甚麼東西,而是小我。
“啊!!!”陌淺驚叫一聲,回身拔腿就跑,慌亂中被高塔的門檻絆倒,噗通一聲摔了出去。
橫寬的腰帶下,層層疊疊的衣衿鋪撒在地,卻一點兒也不顯得繁亂。
俄然,男人的眼睛毫無前兆展開了,方纔還彷彿靜蓮普通的人,現在那目光中的寒芒凜冽,堪比神兵利器。
“你是甚麼人?為甚麼被鐵鏈鎖著?”陌淺問道。
她向來冇見過這麼俊美的男人,實在生不出驚駭的心來,反而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越看越想看。
至始至終也冇正眼瞧她,彷彿她隻是一隻打攪他打坐練功的蒼蠅,打死也好,打不死趕走也無妨。
難怪陰差不肯靠近這裡,陰差畢竟是幽靈。
可男人底子就不睬她,閉眼打坐,一動也不動,和剛纔的模樣一模一樣。
白袍闊袖,衣衿交疊,纖細之處新奇有加,墨色的寬邊斑紋映著流光,彷彿有種平靜物外的出塵。
太極的正中,確切有個年青男人打坐在地上,閉著眼,一動也不動。
陌淺癟了癟嘴,外有陰差等著殺她建功,內有煞神二話不說想掐死她,也就門檻這裡最安然了。
那是不是說,他比夜瀾還要短長?
不過,夜瀾送她來地府的時候,施法掩去了她身上的活力。
他身上並冇有地府陰神的暮氣,那他是人還是妖?
“你是人間活人,若不怕今後宿命盤曲,你就坐。”男人的聲音清雅若梵,卻滿滿都是打單。
她在地府那麼久了,連那些陰差都看不出,男人都冇如何看她,就曉得她是活人。
可他的手腕上鎖著鐵銬,比她胳膊還粗的玄色鐵鏈懸著,彷彿一向通到塔頂。
“你剛纔說,我坐在這就會被連累……宿命盤曲是如何?”陌淺又問。
呼的一聲,男人徑直騰身而起,半空中伸出一隻手,那隻如玉砥礪般苗條的手,竟然直向要取她的脖頸!
睜眼一看,隻見那隻手堪堪停在了門內,玄色的鐵鎖鏈已經繃緊,不差分毫,他出不來。
但是,男人如入定了普通,底子冇有要答覆她題目的意義。
隻聽錚的一聲,陌淺已經閉眼認命了,卻冇感遭到預猜中的堵塞。
陌淺用力看了半晌,還是看不清,大著膽量悄悄走了出來。
應當是人吧?陌淺轉圈看著,暗自猜想,畢竟這男人穿著很有幾分道家風采,冇傳聞過有妖修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