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幾間鋪子本不必擾到老太太這處，但李家的環境日漸衰弱，李府開支極大，隻靠著田莊宅子是撐不住的，若不是當時蘇霽華嫁來時帶著豐富嫁奩，李家便是這個空殼都保不住。

老太太坐在羅漢榻上，身邊小幾措置著幾本賬目，明顯是在煩心那幾間鋪子的事。

“是。”梓枬捧來一木盒置於打扮台上，翻開以後裡頭是一膠狀物。

蘇霽華清楚的曉得本身要的是甚麼, 是以不管用何手腕，她必然要攀著那人活著爬出李家這個肮臟地。

“是。”

世上竟真有如此完美無瑕之人。

“二爺隨我出去吧。”蘇霽華抬腳踏進主屋，聲音輕微，“過會子我說甚麼，二爺應下便是了。”

垂眸看了一眼本身身上的錦裙，蘇霽華朝著梓枬擺手，“去將我的素裙拿來吧。”

“梓枬, 把我讓你備的東西拿來。”

“行了，我無事，去給老太太存候吧。”

終究爬上院牆，蘇霽華看到那隔壁院中持劍飛舞之人。

蘇霽華早有籌辦，她以繡帕掩麵，神采哀切，“我昨晚睡夢之際，夢見相公，相公言讓我好好孝敬老祖宗，顧問李家。這鋪子的事是李家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觀不管，那相公在地底下，是要寒了心的。”

天氣暗淡，雪未消，春悅園內悄靜無一人，隔牆卻已亮起了紅紗籠燈，隱有刀劍破空之聲。

“梓枬，你莫不是覺得我招了邪祟吧？”蘇霽華繫上沉香色的絲繩束腰，抬眸時神態自如，臉上脂粉已消，唇瓣處卻還是略帶檀色口脂。

院牆很高，蘇霽華早有籌辦，她提裙踩著假山石塊爬上去，凍到手腳冰冷，臉上笑意卻愈發明朗，眉眼熠熠，朝氣勃勃。

那些來索債的都被老太太命人打發還去了，銀錢也補了，但是這臉麵倒是回不來了，並且那麼一多量布料該如何措置也是個困難。

寅時, 天氣未亮, 落雪成霜。春悅園內，蘇霽華早夙起家坐於打扮台前。

“誰？”利劍破空而來，蘇霽華瞪著一雙眼，眼看那人踩石而上，俊挺的身姿立於牆頭，衣袂飄飛，鋒利的劍尖抵住她纖細脖頸，彷彿下一刻就要血濺當場。

“大奶奶，該起家了。”梓枬上前，輕喚蘇霽華。

“這喚鹿角菜, 用滾湯浸泡, 冷凝成膠後刷與鬢角, 結果極好。”話罷，蘇霽華又翻開麵前的嫁妝，隻見內裡密密紮紮擺置著很多打扮器具, 與先前空蕩蕩的感受大相徑庭。

“給嫂子存候了。”李二爺上前，畢恭畢敬的給蘇霽華行了一禮。那雙眼高低掃過人，流連在酥胸細腰處，心機昭然若揭。

抬手捋了捋鬢角，蘇霽華輕手重腳的關上主屋大門，穿過房廊至耳房側邊東院牆。

劍起，積雪隨舞，被淩厲的劍鋒劈散，細碎落於男人身上，轉眼即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