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 我不怕。”李府的肮臟人她都受得住,外頭的那些又算的了甚麼呢。
“不必。”蘇霽華喚留宿德源,“你將人喚來。”
“拿把剪子來。”蘇霽華有條不紊的持續道。
“刺啦”一聲,裙衫被穆掌櫃肥碩如腫蘿蔔般的手用蠻力扯開,瞬時裂成兩半。
蘇霽華站在戶牖處,先是掃了一圈屋內,然後纔將目光落到白娘身上。“你本該跟著二爺,卻隨了我這個孀婦,生受了委曲。”
“天然不是要攔著嫂嫂,隻是那處肮臟人太多, 怕驚擾了嫂嫂。”
“這剪子是你做的?”
白娘攏袖跪地,朝著蘇霽華叩拜道:“如果無大奶奶,白娘怕是就會被那二奶奶給亂棍打死了。”
天氣很冷,鋪子兩麵通風,宿德源卻滿臉熱汗,“我們的鋪子裡頭都是好料,你這裙衫必定不是我們鋪子裡頭的。”
賀景瑞上前,立於牆下,俊美的麵龐上隱帶薄汗。他雖抬頭,卻涓滴不掩周身氣勢,利劍鋒芒,端倪明朗。
“梓枬,派人將這大氅替大司馬送疇昔。”
四周人眾驚呼一聲,麵麵相覷,乃至有些方纔挑好衣物的人叫喚著要退貨。
賀景瑞收劍,蘇霽華偃息。
“是。”白娘落坐,與蘇霽華兩兩相看,半晌後終究顫著嗓子開端教蘇霽華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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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蘇霽華輕應一聲,麵色安靜無波。
蘇霽華睜大眼,與賀景瑞對視。
“前些日子做的都雅,燒了那麼多些料子,炊火熏天了一日。可誰曾想,昨早晨我夫人來這買裙衫還是買到了次料,你們瞧瞧這料子。”一邊說話,那穆掌櫃一邊拉扯手裡的裙衫。
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漸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趨蓮步,進退奇容千變。笑何止、傾國傾城,暫回眸、萬人腸斷……”
“哎,嫂嫂, 這拋頭露麵的事,交給我們男人去做便好了。”李溫睿上前攔住蘇霽華,手背觸到那香軟寬袖, 下認識的伸手一抓,卻不想那料子極滑,細溜溜的直接就淌過了他的手。
白娘倉猝點頭。
清冷中帶著些軟媚的聲音自旁傳出,穆掌櫃側頭看去,隻見一素麵朝天的女子站在那處,柳腰身,素襖裙,梳著婦人髻,眼半彎,紅顏冰肌,眼尾帶媚,乃是可貴一見的神仙才子。
“是。”梓枬回聲,謹慎翼翼的取下那大氅出了屋門。
雖是個伶人,卻看得透辟,那二奶奶不是個好相與的。從上輩子能心狠手辣的將蘇霽華吊死來看,這白娘如果真進了二房院子,不出幾日怕是就會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首。
披衣起家,蘇霽華攏著袖爐走出主屋,往西配房去。
“這是李府的大奶奶。”宿德源嗬叱道,“還不喚人,冇端方。”
鋪子內裡正吵得不成開交, 東街慶祥布莊的穆掌櫃帶著人堵在店門口,手裡拿著幾件裁縫正在叫喚,肥碩的身軀崩在精紅色的寬袍內,更顯癡肥。
“既然帶著,那不若剪開來瞧瞧。”蘇霽華將手裡的剪子放在櫃麵上,鐵製的剪子觸到木製櫃麵,收回“啪嗒”一聲輕響,雖不響,卻震的穆掌櫃渾身一顫。
“是呀,穆掌櫃,既然你說這裙衫是我們鋪子的,那就剪開這上頭的繡紋看看,到底是帶著金絲銀線,還是或人在胡說八道。”宿德源有了底氣,開端咄咄逼人起來,並煽動站立在旁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