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霽華斂眉，眼中顯出討厭之情，卻還是好聲好氣的道：“這麼冷的天，可貴見二爺過來。”

*

“誰？”利劍破空而來，蘇霽華瞪著一雙眼，眼看那人踩石而上，俊挺的身姿立於牆頭，衣袂飄飛，鋒利的劍尖抵住她纖細脖頸，彷彿下一刻就要血濺當場。

辰時，梓枬端了梳洗器具進屋，前來服侍蘇霽華起家。

*

李溫睿麵露難堪神采。本日他這麼早來老太太這處，為的就是這事。

頹廢的撐著下顎靠在打扮台上，蘇霽華深覺本身這腦筋多年未用，已生了鐵鏽。那人已知本身是婦人，這今後可如何是好？

蘇霽華並不妄圖那幾間鋪子，她自小在家中耳濡目染，深諳商家之三昧，此次之事自對付的來，她隻是尋個藉口能常出李府罷了，然後把那窩囊廢李錦鴻給揪出來。

寅時，天氣未亮，落雪成霜。春悅園內，蘇霽華早夙起家坐於打扮台前。

“行了，我無事，去給老太太存候吧。”

蘇霽華早有籌辦，她以繡帕掩麵，神采哀切，“我昨晚睡夢之際，夢見相公，相公言讓我好好孝敬老祖宗，顧問李家。這鋪子的事是李家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觀不管，那相公在地底下，是要寒了心的。”

領著梓枬往老太太的春暉園去，蘇霽華自二門入甬道進內院，在房廊處瞧見正候在外頭厚氈旁的二爺。

實在幾間鋪子本不必擾到老太太這處，但李家的環境日漸衰弱，李府開支極大，隻靠著田莊宅子是撐不住的，若不是當時蘇霽華嫁來時帶著豐富嫁奩，李家便是這個空殼都保不住。

誰言，一見鐘情，與色相無關。她偏要用這張臉，將李家踩在腳底下。

“是。”梓枬捧來一木盒置於打扮台上，翻開以後裡頭是一膠狀物。

“咳，確是出了些事。”他妄圖便宜進了次料，現在賣不出去又拿不出錢來，那些出貨商便堵在了李府門口鬨騰，讓彆人看儘好戲，現下老太太正在氣頭上，以是他才這麼在外頭乾站著。

老太太深思半晌，然後點頭道：“我倒是忘了，你本家就是做買賣的。”

院中，灰瓦廊簷，青磚墁地。甬道兩側蒔植兩株棕櫚，正值花期，黃綠色的花冠垂掛在樹間，沾著星點溯雪。

“大奶奶，這到底是何物事？”梓枬驚撥出聲。

早前折騰了小半個時候的蘇霽華正靠在榻上小憩。

“梓枬，你莫不是覺得我招了邪祟吧？”蘇霽華繫上沉香色的絲繩束腰，抬眸時神態自如，臉上脂粉已消，唇瓣處卻還是略帶檀色口脂。

蘇霽華清楚的曉得本身要的是甚麼，是以不管用何手腕，她必然要攀著那人活著爬出李家這個肮臟地。

話落，蘇霽華已至老太太跟前存候，李溫睿怔愣半晌，從速隨了出來。

老太太最喜李錦鴻，可惜那李錦鴻“死”了，不然那裡輪獲得這二房的李溫睿來學著辦理家業。

蘇霽華耐下性子，側身道：“傳聞前街的鋪子虧了本，那人都鬨到我們李府門口了。”

劍起，積雪隨舞，被淩厲的劍鋒劈散，細碎落於男人身上，轉眼即消。

“你出去做甚？”老太太冷聲開口，明顯對李溫睿極不耐煩。

抬手捋了捋鬢角，蘇霽華輕手重腳的關上主屋大門，穿過房廊至耳房側邊東院牆。

因為守寡的原因，蘇霽華已經兩年未好都雅上本身幾眼，鏡中的她尚年青貌美，但鬢角處卻已有銀絲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