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著帷幔的帶子被人放下，蘇霽華抬眸看去，隻見章宏景立在那處，手裡提著一盞小巧琉璃燈。

天闕臉上的血漬已乾, 結在麵上，陰暗暗的看不清麵上神采。“老子喜好女人，特彆是標緻的女人。”

羅翰麵露躊躇，細細叮嚀蘇霽華後，纔不放心的分開。

“是啊，命太好。”進了這肮臟窩。

可貴見羅翰發脾氣，梓枬有些被嚇住。

蘇霽華下認識的今後退了一步，梓枬從速將人攙扶住，“大奶奶，但是身子不適？”

賀景瑞攏袖起家，帶著賀天祿走出中艙。章宏景緊隨厥後負手而立於帷幔處，麵前是細碎飄零下來的落雪。

“表妹呢？”羅翰皺眉，抬腳就要往左室去，被梓枬給攔住了路，“表少爺，大奶奶正在沐浴。”

勾在銀鉤上的帷帳垂順滑下，敲打在玉佩上，收回叮噹脆響。

“多謝三叔援救。”蘇霽華朝賀景瑞盈盈一拜，聲音金飾綿糯，諦聽之下卻另有一股子沁寒氣。

“唔……”天闕一把捂住蘇霽華的嘴，將人壓進被褥裡。

“我能夠給你錢。”蘇霽華當即便道：“我有很多錢。”

“我們是李府的人，大奶奶不見了，老太太派我們來尋人。不知小兄弟可有瞧見我們的大奶奶？”

賀景瑞微微點頭，姿勢清然，在對上蘇霽華的目光時驀地勾唇，眸光一暗。

“是一個戴麵具的男人。”賀天祿話剛說完，便發覺到船舟一晃，布絹做的幔帳被翻開，捲進一撮細雪，艙門處有人哈腰出去。

蘇霽華屏息凝神，一點點拉著麵具邊角往下挪。

梓枬紅著眼上前，蘇霽華好笑點頭，“哭甚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賀天祿站直身板，轉頭看向蘇霽華。蘇霽華跪坐在地上，傷口處包著繡帕，隱有血漬滲入細薄繡帕透出豔色來。

章宏景皺眉回身，命人去尋梓枬。

“三，三叔？”

“表少爺。”梓枬上前施禮，替羅翰解下身上大氅。

“傻丫頭。”蘇霽華本想去觸梓枬的臉，但轉念一想到自個兒指尖處的傷，便隻能作罷，然後道：“天氣不早了，去安息吧，我有事喚你。”

蘇霽華有些疲累，她回身回到左室，方纔撩開帷帳立時就被裡頭的人給驚嚇住了。

艙彆傳來賀天祿的聲音, 似在與人說話。“何人駕船在此？”

章宏景側身避開賀天祿進到艙內，看到渾身濕漉裹著大氅伸直在後艙門口的蘇霽華，另有那靠在茶案上正在飲茶的賀景瑞。

章宏景冇說話，戴好麵具以後攏袖出了艙門。

“表哥，不關梓枬的事，是我自個兒不謹慎。”沐浴結束的蘇霽華攏著襖裙自左室走出，青絲挽起，暴露白淨脖頸，白玉肌膚上浸著粉嫩水汽，眉眼散開，氤氳如桃花粉瓣，盛開在寒雪當中。

梓枬碎碎唸的嘟囔了幾句，從速出屋去叮嚀丫環婆子燒熱水，端炭盆。

羅翰見梓枬久不該聲，昂首一看，這小丫環竟紅了眼眶，淚眼汪汪的似是被本身嚇得不輕。

“梓枬，珠姐兒先前說的是摔傷還是燒傷？”

是啊，摔傷與燒傷又有甚麼不同呢。如果那人，自是那人，若不是那人，自不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