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霽華垂眸,聲音輕微道:“二爺是從那邊尋來的?”
蘇霽華抬手攏向麵前的梅花枝,指尖輕捏,掌心中便呈現了一朵素梅。
“遠房表少爺?”蘇霽華的眉頭皺的更緊。她是曾聽李珠說過與她一道回府的有甚麼遠房表少爺,但是這事在上輩子時可冇產生過,現在如何會俄然冒出來一個甚麼遠房表少爺?
蘇霽華回身,徑直往正屋裡去。
蘇霽華記得清楚,那日是冬至,她剛及笄,李錦鴻帶她出門遊街,路遇一老媼,天寒地凍的還在賣冰糖葫蘆。李錦鴻笑著買了那最後剩下的十串冰糖葫蘆分與孩童。當時的蘇霽華看著李錦鴻浸在燈色下的溫潤麵龐,就想著必然要嫁給這個男人。
“我偏居春悅園,該當是碰不上的。”蘇霽華未將那甚麼遠方表哥放在心上,隻細細瞧著李珠神態,卻未見她有何不當。
正屋內燒著暖爐,蘇霽華抬眸看了一眼喜顛顛跟在本身身後的李溫睿,抬手指向不遠處的槅扇道:“將那槅扇取了吧,我看著不舒坦。”
外頭吹進一陣北風,夾帶絮雪,李溫睿渾身一顫抖,從速回了神。
小丫環上前,將那安然符和井華水一道收了。
天氣冷寒,蘇霽華抱著懷裡的手爐身披大氅坐鄙人風口,鼻息間冷梅暗香浮動。外頭不知何時又飄起了簌簌白雪,那細雪沿軒楹而入,貼在蘇霽華捲翹纖長的睫毛上,留下一層晶瑩細霧。
不遠處軒楹漏磚牆側,遙遙走來一行人,為首的是一臉罩麵具之人。身穿青白襖袍,腰繫一織繡囊袋,外披狐裘大氅,看著一派器宇軒昂之相。
李溫睿顫抖著身子往蘇霽華身邊邁了幾步。“嫂嫂,外頭天寒,你將這槅扇取了,莫要凍壞了身子。”
“表哥。”李珠抬眸看向麵前的章宏景,抬手按住他的胳膊,“那就是大奶奶。”
“大奶奶謙讓。小人說句實話,大奶奶莫惱,大奶奶如果生為男人,那必是雄霸一方的大人物啊。”
“哎哎。”婆子急應,從速急倉促的奔了出去。
白娘抬腳入內,畢恭畢敬的與蘇霽華行了一禮,然後將手裡的東西置於紅漆圓桌之上。
不過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裹在身子皮裡頭的心肝脾肺腎到底是黑的,還是白的,誰能曉得呢?
“這是二爺怕我春悅園清冷,特地替我尋的一個伶人取樂用的。”玩弄著麵前的茶碗,蘇霽華垂眸。
這裡頭莫非有甚麼貓膩?
那裡是不好聽,的確是要索命啊!
正屋左室內,梓枬給蘇霽華端了早食來, 麵色慘白, 眼底泛青, 一看就是冇安息好。
瞧著蘇霽華的行動,梓枬暗嚥了嚥唾液,靜站在那處未動。
蘇霽華自嘲勾唇。可惜她是女子,隻能幽怨於深宅,連自個兒的命都做不得主。
李府雖已有落敗之相,但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卻很多,單是這座宅子便占了大半條街,後花圃子裡頭更是攏了好幾座翠綠刹宇。環窗隱見,梵音到耳,伴著瑟瑟風聲特彆沉寂民氣。
李溫睿麵色一變,從速趁機安撫蘇霽華,“嫂嫂,大哥都去了,此事已罷,今後我待大哥顧問嫂嫂,嫂嫂有事,儘管尋我。”
李珠不急不緩的又與蘇霽華說了些外頭的趣事,這才起成分開。
梓枬神采迷惑的湊上前,在聽到蘇霽華的話後瞬時便瞪大了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