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先前二爺送了盒蓮花橋的鬆餅過來，我嚐了幾口滋味不錯，二奶奶是否要嚐個鮮？”

但對於賀家二郎，老太太卻又是另一番態度。

老太太精力一震，抬眸，“春悅園清冷，你可耐受的住？”春悅園居於李府偏僻一隅，鮮少有火食。

老太太點頭，似有震驚。“既如此，那便清算了去小住幾日吧。”

“兒媳瞧著，那賀家二郎便不錯。”

“此次去廟中上香，定然又是給老祖宗去求安然福了，珠姐兒可真是個故意的。”二太太插嘴誇獎，麵上帶笑，心中卻酸楚。

老太太喚了二奶奶去，言語間說了幾句，再加上大太太的煽風燃燒，心高氣傲的二奶奶那裡受得了這般被諷刺熱誠，回院後就氣得大病了一場。

房廊內鋪著華整的武康石，蘇霽華每踩一步，都感受涼到了心口。

老太太笑著點頭，明顯非常受用。“珠姐兒的院子都打掃潔淨了吧？爐子熏香之類的東西今早晨便用起來，待明日返來了也舒坦些。”

大太太不喜蘇霽華這副過分出挑的臉, 擺手道：“天涼, 歸去安息吧。”這就是在趕人了。

屋外，雨雪交集，梓枬為蘇霽華披上大氅。

丫環婆子們縮聚在廊下說著閒話，眼看二太太來了，從速畢恭畢敬的上前給她揭了厚氈子。

以牙還牙，以彼還彼，就算是賀家人又如何，該讓她還的，她一分都不會少。

蘇霽華站在那處, 也冇丫環來給個墩子坐，隻直挺挺的站著，與身邊的朱婆子普通無二。

“老祖宗，正所謂豪傑不問出處，珠姐兒又慣是個有主張的，不若待明日回了，您再問問她？”大太太略思忖後道。

羅素仗著有個勢大的三阿姨，吃了虧，那裡肯罷休，鬨著要回孃家，二太太好說歹說才把人安撫了下來，次日便傳聞聖上封了賀家二郎為大司馬，賜府邸，剛巧就在李府邊上，瞬時又是一陣心慌，從速去尋了老太太。

可不是嘛，她方纔嫁進李府，就傳來李錦鴻的死訊，好好的紅事情成了白事，如何能夠不算在她頭上。

老太太曉得二太太的心機，麵上不顯，心中卻不免嫌棄。一個婆婆管不住自家兒媳，說出去也不怕笑掉彆人的大牙。

二奶奶閨名喚羅素，是太仆羅遠波之獨女，羅家本不是甚麼上的了檯麵的大師，讓大太太忌諱的是羅素之母，賀家的嫡長女，賀由之。這賀由之實在也並無甚麼本領，隻是孃家勢大，有個遠親的三妹在宮裡頭做夫人，隆寵正盛，真是一點獲咎不得。

二太太孔殷火燎的出去，厚氈處帶進一陣雨雪北風，被老太太斥了聲“冇端方”。

大太太如此說，內心頭便是有了人選。

蘇霽華提裙坐上中間的木凳子，也不管大太太驀地便丟臉下來的麵色, 隻笑著道：“本日二爺從外頭帶了些蓮花橋處的鬆餅, 傳聞滋味極佳, 兒媳特地拿了過來貢獻太太。”

“多謝太太。”蘇霽華笑著應了，眉眼上挑, 梢角埋冇春.色, 美麗若三春桃李。

老太太夙來是個偏疼的，偏大房都偏的冇邊了。

賀家靠賀夫人起家，家中原是奴籍，便是那賀家二郎小時也是帶著奴籍的，後才被改了貴籍。

“讓你備的東西備好了嗎？”攏著大氅走在房廊內，蘇霽華麵色冷凝，那裡另有剛纔那副泫然欲泣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