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仗著有個勢大的三阿姨，吃了虧，那裡肯罷休，鬨著要回孃家，二太太好說歹說才把人安撫了下來，次日便傳聞聖上封了賀家二郎為大司馬，賜府邸，剛巧就在李府邊上，瞬時又是一陣心慌，從速去尋了老太太。

室內燒著炭盆，水磨方磚鋪地。老太太身穿太湖仙鶴石裙半倚靠在羅漢榻上，耳邊一抹翠色，乃龍魚祖母綠墜角耳環，是蘇霽華前幾日送的壽誕禮，令媛難買。

賀家二郎，年紀悄悄就官受大司馬，位三公之上。傳言其性美若財寶，容俊如神袛，有滔天偉岸之才，運籌帷幄之智。

平常被矇在鼓裏，蘇霽華全然不會重視到這些事, 現下開了竅, 瞧哪都是弊端。

蘇霽華坐著未動，笑道：“前幾日老太太壽宴，二奶奶發落了個婆子，本也不是甚麼大事，隻是偏逢老太太做壽，這大喜的日子，那裡能這般仰仗脾氣隨便打罰婆子呢？便是緩個一兩日也是好的。”

“多謝老祖宗。”蘇霽華垂眸施禮，安循分分的退了出去。

蘇霽華提裙坐上中間的木凳子, 也不管大太太驀地便丟臉下來的麵色，隻笑著道：“本日二爺從外頭帶了些蓮花橋處的鬆餅, 傳聞滋味極佳, 兒媳特地拿了過來貢獻太太。”

“天然不是要攔著嫂嫂，隻是那處肮臟人太多，怕驚擾了嫂嫂。”

“老祖宗，今兒早上隔壁賀府就已有人搬了出來。”二太太向老太太告罪後坐在木凳子上，一臉憂心忡忡之色。

外頭又開端落雪，淅淅瀝瀝的異化著雨珠子，隨朔風飄零，貼在蘇霽華外露的肌膚上，陰冷刺寒。

李溫睿皺眉，朝外頭鋪子看了一眼，然後笑著與蘇霽華拱手道：“嫂嫂，我去去就回，你好生安息，過會子我送你回府。”

春暉園是老太太的居處，李家最華貴之處。

“燕徙之喜乃功德，還是備上厚禮送去便是，慌甚麼？”老太太身份高貴，乃世勳史侯家的蜜斯，便是那二奶奶都不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猖獗。

蘇霽華輕勾唇, 不幸這一朵綠朝雲, 隨了個附庸風雅的老主子。

“備好了。”梓枬點頭，跟在蘇霽華身後。“大奶奶，您要那些東西是做甚麼呀？”

“去春悅園。”眼瞧著麵前的羅素，蘇霽華便能回想起當時她叮嚀婆子將本身吊死的猙獰麵龐。

“哎，嫂嫂，這拋頭露麵的事，交給我們男人去做便好了。”李溫睿上前攔住蘇霽華，手背觸到那香軟寬袖，下認識的伸手一抓，卻不想那料子極滑，細溜溜的直接就淌過了他的手。

屋外，雨雪交集，梓枬為蘇霽華披上大氅。

宿德源被那穆掌櫃逼的啞口無言，心底漸犯虛起來。

“甚麼不是你們鋪子裡頭的，瞧瞧，你們鋪子的繡紋還在這處呢，彆想抵賴。我看該當是你們鋪子前幾日的那把火冇燒潔淨吧，儘是哄人了！”穆掌櫃操著一口破鑼嗓子，唾沫橫飛。

“撕成如許還不敢剪，怕是內心有鬼……”

“可貴你有孝心。”大太太笑著點頭，“可用了早膳？”

房廊內鋪著華整的武康石，蘇霽華每踩一步，都感受涼到了心口。

纖細素手落於刃口，輕撫弄。“這剪子磨工邃密，刃口鋒利，是從哪處買的？”